赖员外如何不知道,虽然他是一方财主,赖家在黄沙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县令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只是,说到底究其一生也只是一个土财主,尚挤不进贵胄之列,更别说世家了。这人有了银钱自然就会想要地位,奈何黄沙县穷乡僻壤,要地位也没有机会,眼下公主就在这里,他又岂能愿意干看着机会溜走。
可是……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大人知会过不能帮公主赈灾。”在此之前便有上面的大人放声让他囤积粮食,可具体为何又不说,只是告诉他不能帮公主赈灾。他只当是朝廷党羽之争,这是很正常的事。
“赖兄,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能帮公主赈灾也没说不能讨公主欢心呀。况且那位大人也没有说是谁指使的,他们朝廷党羽之争,却叫我等小民做嫁衣,那位大人得罪不起,难不成这位公主就能得罪?”
粮商的话一下子戳中了赖员外心头之痛,小人物生存身不由己,这些手握强权的人只是随意争斗一下,下面就会地动山摇,他不过想要别人手指缝漏出来的功名却要冒着身死的风险。
“你们打算帮公主赈灾?”
“也不是说帮,但总不能像现在这样干看着,看看那刘华,一改往日作风,每天忙的是脚不离地,就连满肚肥肠都清减了不少,打的什么鬼主意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可眼下我们哪怕想分一杯羹,公主也不乐意呀。”赖员外愁眉苦脸,虽然他是一毛不拔,但掏一点钱就可以改换门庭自是很乐意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们备点礼物,先探探公主的口风也行。”
“这。”
赖员外正纠结着,小斯从外头风风火火赶来。
“老爷,小的方才听县里的衙役说两日后公主要举办赏月宴,听说还会论功行赏呢。”
“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县令请了几个采办在忙着筹备宴会呢。”
“什么?既然要采办怎么不请我们?赖兄,你看看吧,我们就该早点出手,眼下机会都是别人的。”
赖员外揉了揉眉心,早已动了念头的他心一横,“好,我们备些重礼,去探探公主的口风。”
“赖兄高明,那兄弟们先回去准备了。”
“好。”
几位粮商一拍即合,这段时间早已眼红刘华那家伙抢尽风头,这回,他们势必把风头抢回来。
与此同时,苏娘听着影卫从几位粮商那听来的消息,微弱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照亮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转眼的功夫两日过去,到了赏月宴。
这日醉仙楼热热闹闹的,后厨支起几口大锅,锅中咕咚咕咚沸腾着滋味鲜美的肉汤,这时,酒肆拉着一车美酒过来,酒楼大堂又是一阵兴高采烈。这是以公主名义举办的赏月宴,只邀请赈灾有劳之人参加,所以在场的要么是衙役,要么就是熬粥搭棚的百姓,就差把公正清廉刻在门口上,叫人挑不出毛病。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能有如此勤政爱民的官都是百姓做梦都不敢奢求的福音。公主公正清廉,县令心系百姓,大伙具纷纷暗自发誓,今后要加倍努力效忠朝廷,而城中贵胄也在这吊足了胃口的宴会中萌生出奉承的心思。宴会期间不乏名流之辈打着拜访的口号过来参加,具都得到了许可,由此可见,公主并非一个小气之人。
刘县令在二楼雅间时不时看向大堂,城中有点名望的贵人来了不少,宴会的目标却久久不见踪影。在这场拉扯中,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好在,宴会到了后半段,他急得团团转时,终于瞧见了几辆马车远远驶来,顿时眼前一亮。
驶来的马车正是赖员外家的马车,马车停下,赖员外还有几位粮商一同走来,递上了拜帖。
刘县令装作意外道,“哎哟,这不是赖员外吗?什么风把赖员外吹来了?”
“刘贤弟今日怎么这么见外,少说我们也朝夕相处十几载,称一句弟兄不过分吧。”赖员外嬉皮笑脸,两只眼睛叫脸上的横肉挤成了一条缝,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