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都没有表情,他这是气啊,怒啊,还是气啊……
冯十一把不准他如今的情绪,殊不知正幽幽看着她的男人今夜早已将人能感受的情绪都感受了一番。
发觉她不见,他先是急,翻遍了宅院后依旧找不到她明天他是慌。冷静下来想想后,他是气。坐在此处等着他回来时他是怒。久久不见她回来,派人去纵火时,他是无奈。终于见到她翻墙而入时,他是滔天的怒意。待她落地时,见她安然无恙时,他是欣喜。可再见到她手中拎着的那个血迹斑斑的包裹后,他是又怒又气又慌又后怕……
坐在这冷风刮骨的寒夜中等她时,他脑中一直在想。她为何要如此……
她明知他那么在意她,她明知他会紧张,会为她担惊受怕。她为何要一言不发,不与他知会一声,甚至要避开防守,甩开所有人,就这么消失不见踪影。
他不知道她为何出府,不知道她所去何处,他只能坐在此处等着她回来,坐着等她时他甚至在想着,待她回来他若质问她会不会恼火。
她与褚十三之间,他不问。
她甩开忠福去了小倌馆,他不问。
她全然无视他,一言不发就这么消失出府,他提心吊胆等她半夜,他能问,也该问,可他却不想问了。
坐下棚下的男人起身,迈步。
僵直在围墙跟的冯十一见他迈步,本以为他是冲她来,她取下面巾,甚至都在打着腹稿想着该如何向他解释时,他脚步一转,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一句话未说,就这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冯十一愣住了。
在花园角落,找了个雪堆,把手中的包裹埋好。冯十一匆忙回屋。
踏进温热的屋子里,除了昏黄的烛光,哪有他的身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冯十一下意识转身,可刚把手搭上屋门,她便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黑衣。
站在温热的屋子里,黑衣上的寒意散去,隐隐血腥味开始弥漫而出。
洗得清清爽爽,换了身干净衣衫,冯十一从浴室内走出,透过屏风看到屋子里有道人影,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去,绕过屏风,待她看清了屋里的人影之时,她的眼眸也随之黯淡下来。
“怎么是你啊。”
刚将汤碗搁在桌上的忠福闻声转身:“夫人,这是厨房刚做的姜汤,您喝一碗吧。”
淡淡的姜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冯十一皱了皱眉:“你主子呢?”
忠福捏了捏手中的托盘,垂眸不敢与冯十一对视,只敢低声道:“公子,公子说他今夜宿在前院书房。”
书房……
冯十一没有犹豫,直接往前院书房去,可到了书房外,她却被人拦下了。
拦住她的李正,同忠福一样,不敢看她,只敢垂眸道:“夫人,公子他睡下了。”
睡了……
透过窗纸,冯十一清清楚楚看到了书房里头端坐着的身影。
他想甩脸子,当着她的面甩便是。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如今这宅院里,都是他的人,都听他的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想甩脸子,一群人配合他甩脸子,都把她当傻子耍呢。
冯十一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回到屋子里,屋子里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姜味,至于忠福送来的那碗姜汤,早已冷透。
今日,她本是极高兴的。
当年害了老赵女儿,逃脱的最后两人,她找到了,她杀了一个,余下一个她得留给老赵。
她解决一件挂在她心头七年未了的事,她本想着回来后,一五一十告诉他,同他分享她的喜悦,再让他派人快马把老赵接进京。
可是,她没想到……他给她甩脸。
她放弃了本平静自由的日子,陪他呆在这京城。他忙碌,她只能如同一个富贵后宅妇人一般整日只知听曲喝茶唱戏花银钱。
她不知道他整日在忙碌什么,他并不愿与她多说,进京这些时日,他虽然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