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团扇,一时觉得迷雾重重。
对四时苑,也对顾长晋。
穆霓旌见她蹙眉不语,张手在她眼前挥了下,“怎地了?可是那僧人有甚问题?”
“不是。”容舒细指一松,散去脑中那纷扰的思绪,“那人大抵是顾长晋的人,替他去肃州寻人的。罢了,便不说我与他的事了,再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去扬州,我有两件要紧事需要你帮个忙。”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容舒放下团扇, 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其一,我此去扬州,需要查一些事。为稳妥起见, 我想向你借两名武艺高强的护卫, 你身边能人不少, 我也不同你客气。”
“小事。我把落烟与青园给你, 她二人自小跟着我,行事一贯稳妥, 过两日我便将她们送来。” 穆霓旌快言快语道:“还有一事是何事?”
“这第二桩事倒是不急, 等你回去大同再办也不迟。”容舒起身从箱笼里取出个小匣子, 笑眯眯道:“我想在大同府办牧马场养马,银子我备好了, 就差大同府的马政给我开个便引。”
穆霓旌瞠目:“牧马场那东西就是个无底洞,填再多银子进去都不定能回本,朝廷每年不知砸多少银子养马。你可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陈叔有个侄儿从前在牧马场给人做过账房,说那牧马场能经营到不亏便是本事,能挣银子更是天大的本事。”容舒笑道:“我不怕亏银子, 这些个不挣钱但又于国于民有益的行当, 总要有人去做。”
都说商人重利轻义, 只容舒的外祖不是这样的人。
启元太子监国那几年, 大胤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外祖父开粮仓又开善堂、药堂,不知救了多少贫苦百姓。
彼时花出去的银子就如同扔进激流里的石子, 捞都捞不回来。
外祖父给她起名“舒”, 便是要她懂得“舍”, 也要懂得“予”。
开牧马场,便是一场舍,也是一场予,容舒觉得值得。
再者,她惯来不是个莽撞的人,只要她手里有旁的生财之路,便不怕牧马场亏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