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不知晓皇上究竟属意哪位做太子,穆大哥不赴宴才好。最好是不掺和进去,总归不管是谁坐上那位置,只要看到穆家的忠心,都会重用的。”

穆霓旌“噗嗤”一笑:“你说的倒是同兄长一模一样,兄长也是这般说的,若不然也不会宁肯称病也不接那请帖。你不知晓,兄长现下可是成了香饽饽。昨儿去吃席,英国公那位老封君还有戚家那位都督夫人都争着给兄长介绍自家的姑娘。”

说到这,也不知想到什么,她微微肃了肃脸,道:“你同都察院那位顾大人是怎地了?去岁你还心心念念地盼着月娘节快些到的,怎么现在一声不吭就和离了?可是他欺负你了?”

容舒笑笑,道:“就是不喜欢他了。这事说来也是我的错,我先前给你的信里提过的那位闻姑娘,实则她才是顾长晋的心上人。”

有些事容舒不愿意让阿娘知晓,但对霓旌,她倒是没甚好隐瞒的。

遂一五一十地说了闻溪的事,以及闻溪被周嬷嬷送去肃州的事。

“闻姑娘与顾大人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当初阿娘若是没有派周嬷嬷去梧桐巷谈亲事,兴许他们二人早就完婚了。闻姑娘大抵是怕承安侯府会仗势欺人,不想耽误顾长晋的前程,主动求周嬷嬷送她去肃州寻亲,还说她不会再回来上京打扰我与顾长晋。”

这些事,容舒也是前些日子方知晓。

回来鸣鹿院的第二日,周嬷嬷亲自来寻她,主动交待了一切,说此事阿娘一概不知,让她莫要在阿娘面前提及。

容舒猜想闻溪去肃州寻的亲人,大抵便是那位脸上有疤的人罢。

“既然不是婶子逼着那姑娘离开,你又何须愧疚?那闻姑娘喜欢顾大人,那便不该主动退出,离开上京。”穆霓旌摇头道:“喜欢的人不努力去争取,又有甚怨天尤人的资格?”

“若非我横插一脚,闻姑娘也不必离开,到底是有个因果在。”霓旌不知晓前世那三年,自是不明白容舒的愧疚,她也不打算多说,只道:“此事我同顾长晋已说清楚了,想必他也已派人去肃州寻人。他那人做事惯来不爱假手于旁人,是以你不必再派人去寻她。”

她的声音里有着坦然,也有着对顾长晋的一种熟稔。

穆霓旌定定看着她,“你当真是不喜欢他了?”

容舒大大方方“嗯”了声:“不喜欢了。”

穆霓旌灿然一笑:“那可太好了。你不知晓,我”

话说得一半,她蓦地又消了音。

容舒疑惑道:“我不知晓什么?”

穆霓旌却不肯再说了,只神秘道:“没什么。”

有些话,她还是莫要越殂代疱了。

兄长全身都是心眼,就是不长嘴,还瞻前顾后的,活该他只能看着容舒嫁人。

穆霓旌抄起几案上的香饮子,大口一抿,道:“我收到了你的信后便没再派人去找那姑娘了,只有一日我去肃州挑马,倒是遇着个妖里妖气的和尚,还同他交了手。若我没猜错,那和尚也在寻人,寻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人。”

穆霓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想起那臭和尚扣着她的手问她是谁的模样,心中“腾”地冒起一把火。

“他寻人寻得极隐秘,我总觉得他找的人与那闻姑娘找的是同一人。”

妖里妖气的僧侣?

容舒眨了下眼,想起大年初三那日,顾长晋借她之手,去了趟秋山别院。

横平说,秋山别院是顾长晋的一条退路。

顾长晋进去那别院时人分明是好的,但出来后却受了伤,他说是与人切磋落下的伤。

是以,那日的秋山别院要么是有旁的人在,要么是……有一条通往旁处的密道。

容舒眼皮微微一跳。

她很清楚,秋山别院便是前世的四时苑。

只她被囚在里头两个月,从不曾见过什么密道。

莫不是秋山别院被改为四时苑时,那密道已经被毁了?

容舒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