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谢槐回来的时候我双手黝黑,脸上也都是黑色的粉尘,看见他云纹嵌金靴子,灰头土脸的抬头。

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本来是有一百句一千句要讲的,可和我这样一对视,他第一句话居然讲:“去给我拿个帕子过来。”

小梦枝放下手中的活丝毫也不敢马虎,猜出他的用处,用温水浸湿了才拿过来。

谢槐接在手里果真劈头盖脸的往我脸上招呼,一手摁着我的后脑不叫我乱动,一手端着帕子大马金刀的“伺候”我:“造的埋了吧汰的,还敢在街上叫我的名字?”

“唔...下次还叫。”

“你都没有小黄听话。”

小黄是那只和谢逐生惺惺相惜的患难兄弟...

“我的点心呢,是不是给我揉碎了?”伸手要,十个指头漆黑,谢槐在我手心狠狠拍了一下,下一秒手上沉甸甸的落进来一个东西。

还以为完璧归赵,扯下他擦脸的帕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把婴儿小臂长的银色短刀,映着月色,刀柄上的琉璃珠子熠熠生辉,璀璨如星子。

轻轻地取了刀鞘,锋芒毕露,通体的银色冷硬无情,带着见血封喉的肃杀之意,挥舞间斩断片刻月光。

仔细端详,听谢槐在一旁问:“看着眼熟吗?”

“这是...”

“这是当初和你拜堂的那把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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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除夕,我没有收到新衣或者是压岁钱,我收到的贺岁礼物只有一把重铸之后崭新锋利的断刀。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日后我用它来杀人,谢槐则用它挑开我难解的衣袍...

总之太多用处,当初我和它拜堂,日后由它解我衣袍也算合理。

东厂没有太多的过年氛围,我们只是围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哦...三顿,那天的一日三餐我们都在一起。

严雨时孤家寡人,我也邀他一起过来,夜里他才肯到,二档头就是会摆架子,总是要别人等他他才满意的。

他还带了酒,说没有空手的道理,倒一杯给我,严雨时说这是上好的梨春雨。

我不懂酒的种类好坏,轻轻喝一口,只觉得辛辣无比,顷刻间涨红了脸,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许是我这副模样太过滑稽,严雨时哈哈大笑,坏主意摆进眼里,他将自己手中的半盏饮尽,教我酒要这样喝:“就像杀人一样,要快刀斩乱麻。”

“破东西,怎么喝都不好喝。”我把酒盏往前推了推,再不上他的当了。

不和我一般计较,他酒量不错,要和谢槐拼一拼,酒喝了一半想起我,他诶一声,我和小梦枝正倚着栏杆翻花绳呢,闻言迷茫的抬头。

他在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扔给我,扔出来的那一刻才想起来对我喊:“接住啦,小笨蛋。”

我怎么接得住,向前扑一下才没叫东西摔在地上,摊开手心看,居然是一个碧绿色的双鱼扇坠。

有些疑惑,不知道严雨时给我这个做什么,他见我这副刨根问底的模样也生气,大概是有些醉了,换做平时他断然不会同我讲这些:“送给你的,算你邀我相聚的贺礼。”

“你专门买给我的?”

“少自作多情了,原打算是送朋友的。”

听到这个我又手忙脚乱的把东西还了回去,放在他面前,那碧绿色的珠石和他的眼睛一样通透漂亮。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邀你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严大人你不必挂我的好。”

这样说,他好久也没出声,垂眸落在那抹翠绿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晦暗难懂,叫人看不透。

站久了累,转身要走,严雨时又在这时攥住我的手腕,他嘬了嘬腮,我以为他想说什么,没想到仰头看着我,他弯着眼睛居然冲我笑起来:“不给她了,短命鬼一个,死很久啦。”

说着,抓起我的手,又一次把扇坠交给我,他感慨万千,眼泪像有泪光:“送给你了,你替她活。”

逐渐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