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伴着赵冲辛,他是认得我的,听我这样讲才看清众人蓄势待发的姿态,刚刚只顾着看热闹了,都忘了呵斥一句大胆。
为此,众人一头雾水,任由我在马小奔手中取了两捆东西小跑过来。
追上他,追上他嘀嗒嘀嗒慢慢前行的马,男人高坐马上,我仰头才看得清他。
对视着,我笑,声音和刚刚一样脆朗清晰:“你怎么不应我的话?”
“谢槐,你怎么不应我的话。”
无声,他面色动容,眼里翻起惊涛,那双桀骜的眉眼下藏着风霜,要人一捂就化。
众目睽睽之下,他紧咬着牙,任我喋喋不休的说话:“下次不要这样没礼貌啦,或许我走累了,需要你捎我一路呢。”
怀里抱着的东西多,我把拎过来的两捆交给他,我说这些东西重要的很,你要好好对待它。
“里面的糕点酥脆,你小心些,不要弄散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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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糕点酥脆,小心些,不要弄散了行吗。”
“你怎么敢...”那时候他咬紧牙,喉头轻颤,那双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是不同于爱恨的深重。
我没见过他这样,看着有片刻的怔愣,怔愣过后扬起一个笑,那样明媚坦然的笑:“我当然敢。”
谢槐他长长的、重重的呼一口气,眉头轻蹙极力隐忍:“赵冲辛!”
“奴才在。”
“你留下来,送小江姑娘回家。”
赵冲辛应他,我也应他:“好呢。”
他又看我,看我站在人群中仰头望他,对上目光后那样乖巧的冲着他笑一下。
冲着他笑,他却并未回应我,从头到尾谢槐都拧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沉重模样,如此更是老气横秋的对我讲着:“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众人在看,越是小心越是憎恨害怕,屏息凝神间不知道偷偷议论了多少句。
我知道他的担心,日后众人的口水下被淹死的恐怕还有一个我了。
东厂里跑出来的狗都叫人骂,更何况是我。
我想再自由自在的走在街头恐怕是难了,众人也要像躲着他一样的躲着我,防着我,恨着我。
但我并不后悔,今日也并非我冲动,甚至在这一刻无关爱恨,我极为迟钝的少考虑了许多许多,我就只是觉得,谢槐对我那样好,我万不能辜负了他。
这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啊,和他给我的尊重自由比起来这简直不值一提,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并非狼心狗肺之徒。
知道他有事,向后退一步,我对赵冲辛说劳烦,吓得他忙躬身应话,说应该的应该的...
马蹄声滴滴答答的又响个不停,谢槐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那张脸向来都是紧绷着,一副凶煞之态,今时今日也有些动容,强忍之下终是没有回头看。
赵冲辛送我到门外,我邀他进屋喝水,他婉拒,说还有公务在身。
我也不强求,把马小奔手中的点心分给他一包:“快过年了,我买来分给大伙的,赵大人也有份。”
赵冲辛受宠若惊,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在我的再三请求下十分害羞的收下了我的一包糕点,同时他也离开,在离开前他说:“白...啊不不不,小江姑娘,你真是个善良的好人,我从来都是伶牙俐齿的,遇见你,也不知该如何讲了。”
我笑,怎么敢邀功,一些蝇头小利而已,可他摇头,脚步停下来回过头,像是平常:“你知道我们做太监的...看似风光,实则就和过街老鼠一样,其实是挺不起胸膛的,到哪里都要挥舞着刀来给自己找威风,找一处落脚的地方,找一处尊重...”
他羞赧的笑,说到这里已在巨大的冲击中走了出来,八分理智归位,但难得性情,他继续讲:“今天你在人群里走出来,我其实特别震撼,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一日,会有一个人在路上光明磊落的走向我们,走向我们这种人...”
“你好像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