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那时我怀中抱着一团素色的线,谢槐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它们掉在地上又被风吹起, ? 一时间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它乱还是我的心事更乱。

多日苦练,我的女红稍有长进,秀出来的东西勉强能看,小梦枝夸我孺子可教,闲来无事时会来陪我一起绣着玩。

低头去捡,有人快我一步,那拿刀的手如今抓着我的一团乱线,千丝万缕缠绕他的指尖。

故而,伸手去接,谢槐却抬起手躲过我的动作。

抬头望,男人沉默半晌,艰涩沙哑的开口:“你又躲我?”

这一次换我沉默,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会将我凌迟一样,我怕那眼睛里的光。

只是微微低头,躲他的目光。

离得近,我听见他沉沉吸一口气,似是忍我许久,最后的最后主动将那团线还给我,动作粗鲁急躁:“你可真有本事!”

“谢槐...”

“别叫我名字!”

他走了两步,凶巴巴的回眸。

所以哑然,千言万语堵在心头。

不知如可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看他的背影,走过无人问津的青石街道。

孤寂,风吹他的衣袍呼啦啦的响,杀气腾腾的眉眼叫人生畏,我也和其他人一样不敢抬头看。

就只是沉默,辜负他太多太多年。

菩萨面前求过重来一次,那时我整理好行装,空出我的胸膛,做爱他的那一个。

真心怎么可以被辜负?

真心怎么可以被辜负...

万幸的是我醒悟及时,在众叛亲离的那一刻。

我喜欢我的义无反顾,像我这样懦弱的人,居然也能如此坚定地走向一个人。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我想的大概是我要爱他,即便他的谢槐。

万人将他唾骂,万人将他舍弃,我站在人群里,逆风而行,走去他的领地里。

人人都在被爱,在享受爱,谢槐也不例外。

我抱住他,千千万万次。

我说原谅我来的这样晚,。

不要原谅他们,也不要再伤怀。

临近年前谢槐往家里领回来一人,十五六岁的年纪,对东厂有着深深的畏惧以及耳濡目染下不可避免的仇恨。

他被堵着嘴押进来,陈久郎灰头土脸,少见他这样狼狈。

见了谢槐吐一口浊气,交差。

那时谢槐在净手,听声音侧眸去看,见陈久郎如此也有些意外:“辛苦。”

“大人就别取笑我了,这小子皮的很。”

如此,男人挑眉,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静静端详他片刻,最后说:“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怒自威,明明是轻飘飘的几个字,陈久郎身体一绷还以为是在骂他,忌惮的回头看一眼,走的余惊未定。

看见了我,他和我打招呼,走了几步又好心提醒:“夫人,大人现在心情不好,你们...”

别去找死这几个字,他有些说不出口。

心领神会,我连声道谢,一路给人送到门外。

陈久郎擦擦头上的汗,恨不得跑起来,这块烫手的山芋他可再也碰不得。

稀奇了,到底为何?

回头看,窗上映出身影一双,谢槐身形挺拔、五官硬朗,总是沉默着审视着一切,犹如巍峨山脉上永不坠落的鹰。

那样危险,又如此迷人。

也不知道那个少年是谁,要陈久郎如此小心谨慎,还得亲自送来,虽说是捆着,又要体贴入微的打一个蝴蝶结,塞嘴的布用的都是上好的蜀州料子。

正想着,屋中发出争吵,顷刻间叫醒了我,仓惶的往屋里看。

真是在争吵,怒不可遏的争吵,谢槐气急,掐住少年的脖子,佩刀就在手旁,他伸手去抽。

这大概是个很重要的人,看陈久郎对他的态度就知道,连委屈都受不得半点,更别说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