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坚定而缓慢的摇头:“谢槐对我不坏。”
“那你…”
“前些日子我病了一场。”
南嘉对我的话半信半疑,询问了我的病情过后才稍稍放心。
我带来的东西他都很喜欢,但他似乎是长大了一些,并不像从前那样爱不释手了。
最近我更是发现他心事重重,他不对我讲,我有些不放心的问:“是有人欺负你…”
话没说完,他抬头看我,神色坚定的很,十分肯定的对我说:“姐姐,我再不会让人欺负我!”
一句似乎不够,他停顿一瞬,又说:“任何人都不行!”
我欣慰他的成长,也担心他无依无靠不可太过逞强。
南嘉一路送我,站在深冬萧瑟寒凉的甬道之中。
细想起来这一年冬天其实发生了很多事,南嘉离开上京,重返故土算一件,我家老爷辞官,解甲归田也算一件。
一开始我并不知情,怕拖累了我,白家把消息说给了谢槐听。
至于谢槐是否选择让我知道,这就是他的事了,白家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夜里谢槐回来,第二日没有出去办公。
赵冲辛来过一趟,看见他我才知道谢槐在家。
回头去看他的屋子,门敞着,不知何时他出现在那里。
对视着,我和他都沉默,片刻后是他先投降,微微侧身对我说:“进来坐,有话对你说。”
好是意外,他要对我说什么?
茫然困惑,尴尬的氛围被冲散,只剩下我满脑子的疑惑。
他的屋子我有许久都没来过,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甚至我住过的矮床还没收起来,躲藏在屏风后面。
起初我有些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谢槐倒了杯水给我,并没有直入主题。
他先问我病好了没有,蒋芦山开的药有没有按时吃,小梦枝说你想吃枣泥糕,你吃到了吗…
他一个一个问,我一个一个答,他不知道我有没有吃但枣泥糕,但是他买给我了。
我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说了两声谢谢,看谢槐舔了舔锋利的犬齿,一会后才讲:“不必。”
大概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那双眼睛看也不看我一眼,把窗户推开,外面的风雪飘进来,一滴落在他的眼睫上,融化了变成了泪。
他问我为什么会到白家做奴才,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记忆模糊,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碎片。
起初我是要被卖到拂春院里做妓的,要跟着抚琴唱曲,陪酒卖笑。
春日时白家上下去白马寺里祈福敬香,我在逃跑的路上撞见了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我也在这里遇见白泽。
他和白芙共乘一辆,我灰头土脸的出现还把他们兄妹二人吓了一跳。
起初白芙惊叫出声,我眼疾手快爬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对视着,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倒映着我瘦骨嶙峋,惊慌无措的模样:“求你们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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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白家,我有太多的记忆,所以当他告诉我,白姥爷已经辞官,决定解甲归田的那一刻,我怔愣许久也说不出半句。
有些恍惚,呢喃着张了张嘴,叫的竟然是谢槐的名字。
他应我一声,说了声我在,重新坐下来,坐在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不易察觉,我的手在颤抖,拿不稳水杯险些洒在身上。
是他接住那摇摇欲坠的水杯,接住那摇摇欲坠的一切。
身上仍有一些湿了的地方,他伸出手又停顿,最后递了帕子给我:“擦擦身上,也…擦擦眼泪。”
抬头,看不清他,谢槐似有叹息,柔和却也郑重的对我讲着:“没关系的。”
其实没什么好哭的,我与白家、白家与我,从任何方面来讲都称得上是仁至义尽。
但我的的确确有一种脱离故土的伤怀,我明白回不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