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讲,他想说的话突然就哽住了,谢槐怔怔看着我,那双如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曾想片刻后他找回了些许从容不再同我争执,只是声音平静的诉说:“你知道个屁!”
“你不敢承认?”
看我一眼,却没应我,药凉了,他叫我快喝。
苦的很,他拆开一包点心给我,里面装着山楂球,我一股脑的塞进嘴里两颗。
谢槐静静的,其实他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坐在光影摇曳的夜里,那双眼睛黑的像墨。
我吃的专心,全然忘了刚刚的一切,谢槐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在这个时候又突然说:“江璞宝,你是个很好的小姑娘。”
我愣住,下一刻抬头,嘴里面圆鼓鼓的塞着一颗来不及嚼开的山楂球。
他和我对视,那样的从容不迫:“很高兴认识你。”
“…下次早点讲给我。”
0045 45(昨天,今天,明天,一起更了。)
即便如此,谢槐还是没有在家里住下来,他说诏狱里还有些公事要忙。
北方的草寇自立为王,朝廷抓了许多叛军回来,谢槐这些天都为这事奔波,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人都沧桑了不少。
我定睛看他,嘴里含着一颗未化的山楂,他的脚步就这样停下来了。
屋中燃着不算明亮的烛火,这样远的距离不够让我看清他的神色,外面的夜是黑的,他背对着,回头看一眼我。
沉默,离开的决绝,和他来时一样没有声音,静默着。
外面起了大风,吹落檐上的积雪,雪花满天的飞,风声呼啸着也如狼嚎一般不曾停歇,我嚼碎嘴里的山楂,酸酸甜甜的。
对于谢槐,在这个时刻,我仍旧是心态平和的,他对我不错,因此我也不能太过刻薄。
后来不知为何,在众人抛下他的那一刻,我要义无反顾的回头,擦去他脸上腥热的血。
我不知道为何。
我只是那样做了。
在那一刻,在他即将破碎,摇摇欲坠的那一刻,我将他扶稳,不叫他跌落。
就如同此时,如同过去的日日夜夜,他于无声中,一次又一次的护住我。
他或许恶贯满盈,他或许要被粉身碎骨,但他对我好,所以我要捡起他,捡起他那被人不屑一顾的一切。
他的一生都是可悲的,就连他自己也这样说。
但我说苦尽甘来,谢槐,一切都会好的。
又后来我喊他谢广寒,我说你还有我。
不要再伤怀。
卧床几日,精气神也不如从前了,小梦枝邀我一起去堆雪人,我累的很,只坐在廊下静静的看着。
马小奔跟着忙前忙后,嘴上的抱怨就没停下来过。
我昏昏欲睡,蒋芦山说给我开了些安神的药一起喝,此时我愈发觉得他往里面掺了砒霜,这比毒发身亡还快。
浑浑噩噩的又是几天,年关近了,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我许久没入宫,家里的东西堆积成山了。
好不容易等来康横西来接我,他看我一趟一趟往车里拿了那么多东西,没忍住提醒我:“夫人,来日方长,日后进宫的日子多着呢。”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还病着,时而轻咳,康横西见状也不说什么了,马小奔搬了最后一趟东西过来,他还贴心的给开了车门。
扶着我上去,这次我带小梦枝一起,许久未见了,提起乐瑶公主康横西是一问三不知。
怎么会不知呢,她明明可怜的很。
我叹气。
宫中一如既往的奢靡、清冷、且孤寂。
冬日更添几分萧瑟,树枝遮住阴霾的天空,冬日少有日光眷顾这里。
感慨万千,这地方叫人不寒而栗。
远远的就听见一片欢声,我有些狐疑,推开门竟然看见乐瑶公主的两个孩子。
他们两个看见我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