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可是我的眼泪怎么能擦干净呢,轻轻一眨就会落下来,我和白泽过往中的那么些年全全藏在里面。

眼泪流不尽,过往的那些年月也说不完,只能写写停停,失声痛哭后继续去写所谓的“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要怎么写呢?

没人知道。

没人告诉我。

我一字一句,写彩云易散,写一刀两断,写薄情寡义,写生死不见。

太伤人的话说不出来,我只讲我攀权附贵,爱慕虚荣,从今日起、从这时起与白家再无关联。

月缺难圆,日后阳关道、独木桥,相逢难免,各自安好。

愿君安好。

谢槐拿走看了看,把最后一句划掉,拿了张新纸让我把上面的重新抄在上面:“既已如此,最后一句就不必说了。”

我抹掉一把眼泪,对此毫无异议,闷声说好。

哭狠了,有时抽噎几下,下笔不稳弄花了纸张。

如此几个字反反复复抄了许多遍,抄到后面每一个字我都烂熟于心,势要刻在我心里面的样子。

谢槐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看我哭花一张一张的纸,最后揉乱了掉在地上。

他闲来无事俯身捡起一张,扯开了看,对我讲:“字写的很漂亮。”

“白泽教我的。”

“他教你很多东西。”

所以不是简简单单几个字、一张纸就能轻易抹去的。

我和他或许可以恩断义绝,但绝没可能一刀两断。

怎么断?

如何断?

我不言,沉下心最后写这一次,事后拿给谢槐检查,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去看,最后没说什么,只讲我是一个乖女孩。

“白泽把你教的很好。”

他这样讲,身影在我眼前模糊成一个轮廓。

擦一把眼泪,我终究是没忍住趴在案上痛哭起来。

他的脚步声停了停,然后消失不见。

夜深时小梦枝来诏狱接我,这一路妖魔横行也把她给吓坏了,和我一样,一边走一边干呕着,哭哭啼啼的喊我名字。

赵冲辛给我解了铁链没有关我,她来时我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看见小梦枝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下意识问:“谢槐也把你关了进来?”

“不是的三姑娘,我是来接你出去的。”说着她哇哇的哭,问我这地方怎能如此可怕。

又上上下下的摸我,看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我整个人瘦了一圈,她带来的衣服都松垮的很,小梦枝瞧见了心疼的讲:“怎么能瘦这么多呢。”

说着还去抹眼泪,拿了个干净的帕子去给我擦脸上的尘灰:“从前咱也没受过这种苦啊,二少爷恨不得把你供起来,看见你这样不得心疼死。”

看着小梦枝,我几次欲言又止,想和她说些什么,可临了临了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罢了罢了。

多说无益。

她离我近,我轻轻地靠在她身上跟她讲:“小梦枝,我们回去吧,这里好黑。”

“对对对,回去,我们回去。”她点头跟着附和,躲开赵冲辛给我换了身新衣服后就带着我离开。

他说马小奔在外面等我,路上路过小宁榭,她说还在哪里买了最好的凤梨酥给我,然后叹气,我等了她一阵,可是她却没在说了。

离开时我并不如想象中开心,还是那条路,来的时候心惊胆战,可这时我心中却波澜不惊,平静的很。

赵冲辛送我到门外,微微躬身和我道别。

我回头:“多谢近日来的照拂。”

“三姑娘这么说真是折煞小人。”他这个人精明的很,和严雨时有点像,是那种我最最最不喜欢的聪明人。

无心周旋,我也实在疲惫,打过招呼后就钻进马车,踩着夜色离开。

星河璀璨,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进屋前我站在廊下痴痴的看,小梦枝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