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槐不在意他也不在意,走的健步如飞的,比我这个年轻人还矫捷许多呢。
出了正月,二月份的第一天谢槐换了戎装,离开那间困了他许久的屋子。
站起来我才发觉男人身形挺拔,高挑魁梧,他站的很直,瞅谁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狂妄模样,目光凶而锐利,像是刮骨的钢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怕他。
这样的谢槐让我不自觉的退避三舍,我甚至不敢看他,更别说像从前那样放肆。
他也不看我,目不斜视的在我身边走过,似乎和我并不认识。
陈久郎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前等他,看他来了齐刷刷的跪下,这阵仗都吓了我一跳,腿一软险些也跟着跪倒。
但谢槐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姿态,他不甚在意的应一声,手握缰绳翻身上马。
近日天气甚好,阳光充沛怡人,谢槐背对着日光,我看不清他。
走远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院子里空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觉得无比轻快。
这在马小奔身上最能体现的出来,谢槐受伤后我和他才是最大的受害人。
我还好,莫名其妙就和谢槐相处的融洽,那时候在心里觉得他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人。
马小奔和我就不一样了,身份不同,他和谢槐根本就没有谈笑风生的可能,日日夜夜提防着他床头的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叫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谢槐大病初愈他是最开心的一个了,吃饭的时候都比平时多吃了两碗。
然后憨憨的笑,跟我们说“等我攒够了钱,还是亲自回襄阳看一看比较好。”
0018 18
二月初八的时候严雨时在宫里给我搞了个诰命回来,当时我都吓坏了,太监的夫人怎能当诰命呢。
严雨时笑得爽朗,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诰命算什么,你要是想,那皇后娘娘我也能让你当。”
啊?
不了不了。
我摆手,叫人提醒才知道要跪下来接旨。
头顶上的朱翠乱晃,从头到尾我都是迷迷糊糊的,仰起头看,严雨时的模样好看,他清秀的很,比寻常男人要瘦弱一些,说起话来总是笑,喜怒难分。
拉着我的手他将我拽起来,圣旨递给小梦枝,他说过一阵董太妃设宴,到时候让谢槐领你去宫里玩。
“宫里可热闹了,就是这个时节万物凋零,御膳房也做不出什么新奇的玩意出来。”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这就挺好。”
“好吗?你比之前瘦了不少。”打量我一眼,窘迫的心思叫人瞧出来:“为什么不想去?不喜欢谢槐?”
嘿。
不愧是严雨时,一猜就对,不敢承认,我怕他们拿这个当借口砍我的脑袋,所以又找理由,说宫中尽是些贵人,我出身寒微,怕得罪了人。
说完这个严雨时居然笑出声,半点也不作假,他笑声爽朗的很,眼角亮晶晶的居然笑出了眼泪。
说是捧腹大笑也不为过了,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过来,我有些脸红:“你别笑我了。”
他还是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怪不得谢槐要退婚,你果真是个笨蛋。”
“你是谢槐的妻子,你不责怪别人就不错了,落不到别人来责怪你。”
他去拂眼泪,还在为我的蠢话而开怀,而我在意的是他刚刚说过的话:“谢槐要退婚?”
“啊!严格点说是和离,他生病的时候提过一次,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十分困惑,我被那个死太监和离了。
这…
我是蠢笨了些,但也不至于那样差劲。
看我这副表情严雨时便猜出来了,他没说别的,坐了一会便走了,临行前还不忘让我去宫里吃点心。
宫里那帮蠢货最懂的吃喝玩乐了。
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在宫里,最蠢的人也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