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他咬紧牙,忍得很辛苦:“怪不得督主讨厌蠢笨之人。”

“是你没把话说明白。”

无辜,但此时心思不在他身上,我很期待,说话时头也不抬,包袱里面沉甸甸的,是不曾变过的、二少爷对我隐晦却也直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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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谢槐的面拆开,是女儿家精致的红袄,领口和袖口是乳白色的绒毛,衣襟上面还纹了一层象征着吉祥的莲花。

是正和我身形的大小,二少爷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他对我天下第一好。

想起这些再看谢槐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我低着头又把衣服叠起来,闷闷不乐的讲:“我二哥的眼睛瞎了一只。”

用余光看我,他很平静的应声:“我做的。”

“你不该这样对他的。”

“他和废太子有书信往来,别说挖他一只眼睛,死一百次都是应该的。”他想明白了一些,咄咄逼人的问我:“怎么?又要为了他跑来杀我?”

床头就挂着他的刀,他说借给我随便用,但同一时刻他还说了:“一个坑里掉不进两次,这次我一定把你剁成馅包成肉包子。”

凶恶却又平静,这样的话在他口里说出来如同一日三餐般平常。

他在诏狱里走出来,似乎也成了诏狱的一部分,手上沾了太多的血了,生死时常挂在嘴边,到如今好像已经不能明白生命的重量。

我总能在谢槐身上看到一些普通人身上没有的东西,他阴鸷的眉眼,锋利的长刀,沾血的双手,又或者是不动声色间取人性命的权利。

我和他注定是亲近不起来的,偏偏我又和他捆绑在一起。

泄气,此时格外的无力。

我把衣服收好,声音宛如叹息:“是我做的不对,我不会再提了。”

“你就该死!你和你二哥一样,都是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很生气,口不择言说了这样难听伤人的话。

其实他不是一个这样鲁莽冲动的人,他也几乎没被人这样激怒从而失态过。

陈久郎拔人舌头可是绝佳的厉害,这一切还要归功于谢槐的泰然自若。

他当然不会生气了,从前碰到这种事,他只会风轻云淡的睨过去一眼,到时候陈久郎就知道怎么做了,他用各种各样的工具切别人的舌根,把那些人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废人”。

其实谢槐也可以拔我舌头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生气,然后说了这些难听的话。

他说我不识好歹,还说我愚蠢至极。

气不过,高声把外面的人喊了进来,马小奔离得最近,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谢槐便讲:“把她的东西收拾干净了,一件也别让我瞧见。”

“还有你!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很开心。

我终于离开这间屋子,离开谢槐了。

小梦枝拿着我为数不多的行李,我怀里则捧着二少爷新裁给我的新衣。

逃出了那方寸之地逃不出这个院子,我就住侧面的厢房里,离他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

屋中灯火通明,他的轮廓在窗前影影绰绰,男人鼻梁笔挺,面容坚毅,看不见脸上那锋芒毕露的杀气,这样的轮廓绝对称得上漂亮。

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马小奔又急匆匆的在屋里跑出来,路过我时我给他叫住,想了想说:“有什么不懂的你便问我。”

这寒冬腊月的,马小奔头上竟出了一层的汗,他握着袖子去擦,欲哭无泪的讲:“三姑娘,我今年才十七岁。”

这…

我默然,片刻后讲:“这几天谢大人都没有太为难我。”

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根本就安抚不了谁。

马小奔眼眶都红了些,走之前告诉我说他祖籍襄阳。

别把我扔乱葬岗里,我攒了些棺材本,可能不太够,但是我想回襄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