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的无奈,叹息后声音艰涩的对我讲:“璞宝,你不该这样做。”
任何人都不值得。
哪怕是我。
这时候我忽的笑了,把眼泪擦干净,我终于看清他。
我很知足,二少爷生的高,需要我微微仰头才可以。
那一刻我格外明媚,我说你看,你好好的,我们又见面了。
从前都是你护着我的,你对我好,给我他人不可及的一切,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拉起他的手,这时候我喊他二哥。
“二哥,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几个东厂番子走近了,这是严雨时派过来保护我的。
又或者是监视。
总之他们是不能离我太远的。
看着他,看着他被白色锦缎遮住的眼睛,我把眼泪彻底擦干净。
重伤未愈,他面上也是一副疲态,比起从前憔悴了不少,目色里露出无边的忧愁出来。
老夫人心疼她的孩子们,我还未走近她便在院子里迎出来。
年纪大了,老夫人根本不识得我是谁,拉着我的手一声声喊我小芙。
我应着,二少爷便不言语,他的身影落寞的很,那双手紧握成拳。
偷偷看他,目光对在一起,我知道他有许多话要说,我何尝不是。
但是无言。
东厂的人离得近,太多的话说不出来,只有短暂的凝望,那些说不出口的爱意像是偷来的一样。
天黑之前就要走,这一程匆匆忙忙,午饭时候二少爷坐在我的左手旁,听他小声对我讲:“是我连累你了。”
“别…别这样讲。”
抬起眼,望着这一家子老老少少,各自愁苦的面庞,他咬紧牙,很久之后才颤着嗓子讲:“谢槐…他对你好吗?”
“他受了伤,这段时间都在卧床。”顿一顿,夹起一小口米饭放进嘴里,我欲盖弥彰:“二哥,你不要担心我。”
“怎么能呢,于我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为何醒来你就成了别人的了?”他痛心疾首说他想不明白。
小璞宝,二哥想不明白。
很多话都不敢跟你说,怕我做不到,让你徒添伤怀。
我是真的难过,明明你是我护在掌心里的人。
如今要你为我如此的付出,我心里不好过…
谢槐他穷凶极恶,并非良配,你在他身边要我怎么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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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
二少爷站在寒风凛冽的朱门前送我,上空笼火摇曳,我与他的身影分离又重叠。
开口又是哽咽,依依不舍。
忍着眼泪,我说夜深风重,你早些歇吧,闻言二少爷的目光凝在我身上,那双眼睛好看的很,想说的话尽数藏在里面。
我看着他笑,再一次小声开口:“进屋吧,夜里凉。”
说罢我转身,他又在这时喊我名义。
喊我小璞宝,他说等一等。
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身后的奴才急匆匆的跑过来,是从前总和我拌嘴的小石子,他也是个半大孩子呢,眼眶肿的老高不知道哭过几次。
以前我在家时他和我最不对头,二少爷给我的糖果点心他总是要抢走一些才行,我练字他在一旁多嘴,说我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学不会…
如今我去了谢槐身边,他竟也为我伤怀。
不知该如何劝慰,我把目光落下来。
他带来的东西有两样,二少爷一一交给我。
一个是今年的压岁钱,一个是二少爷托人为我裁制的新衣。
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和从前又是大不相同了。
以前这时候我最开心,二少爷把包好的银两交在我手上,说我还是个小孩儿呢,去吧,去买糖葫芦或者糯米糕,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
喜不自胜,那时我会踮起脚捧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