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双双哭成泪人,那时候讲的是还会再见,可谁也没曾想过,这一次就是最后一眼。
所以,所以谢槐要亲自来送我,所以,所以谢槐要说,我想知道,究竟哪一次,是我望向你的最后一眼。
许是近乡情怯,谢槐站在门前久久不敢进去,顾姨婆就拉着他的手,慢悠悠的说:“好孩子,你慢些走,门槛高。”
去看,老人弯着腰,对待顽劣的孩子一样温和耐心。
院子老旧的很,地砖裂了许多,踩在脚下软绵绵的,像踩在泥里一样。
刚刚那个叫做小芽儿的小姑娘捧了一个红木匣子出来,上面没有灰,被保护的很好,可顾姨婆拿到手里之后还是又擦了擦才打开。
打开,里面没有太多的东西,第一个交给谢槐,她说这是谢槐的长生牌。
交给他,却并未送给他,只是让谢槐看看。
她说谢家的每个孩子都有,他们的都在祠堂里,受祖宗庇护。
谢槐的牌始终都未进去,一来谢吉阻拦,二来长生牌要过主人的眼,不然孤魂野鬼一样的,飘零着不归位。
董秀萍是死在生产中的,早无预兆,因此并未安排好身后之事,除了这长生牌以外,他留给谢槐的,只有一根长命锁。
是她给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谢逐生准备的,念子心切,总是想着这样好的东西,独我三郎不得,为此这长命锁除了谢逐生以外,就只有谢槐才有。
跨过了时光,跨过了生死,那沉甸甸的金锁落在男人的掌心,在他的生命中停泊。
停泊,男人凝望着,不言语。
顾姨婆又继续,说你母亲死时还在叫你的名字,听得我心都快碎了,她没留下什么东西,唯独这两个,我想我要亲自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