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遇见了白泽,我便将你归还给他,你陪过我这些年月,我很知足了,但女儿家的好时光禁不起蹉跎,我不敢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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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了白泽,我便将你归还给他,你陪过我这些年月,我很知足了,但女儿家的好时光禁不起蹉跎,我不敢误你。”
这是他的话,字字诛心,将我万剑穿过,怔愣许久没有回声。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
好意外,浑浑噩噩居然想起嫁给他的那一天。
那天我哭断了肠,在这陌生的地方如履薄冰,红色的嫁衣血一样的铺在地上,我只觉得目光所及都是这血一样的红。
我的珠翠散落,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严雨时牵住我的手往里走,说:“死了吗?没死就睁开眼看看你的小新娘。”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切宛如大梦一场。
万语千言堵在心口,我有太多想问的话,可呢喃了半晌,说的却是:“你一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呢。
知道这一路千难险阻,凶多吉少。
万分坦荡,他说知道。
我又问:“那你非要亲力而为的原因是...”
“是我想将你完好无损的送回他身边。”
我和你之间的联系,舍不得由他人来斩断。
我想知道,究竟哪一次,是我望向你的最后一眼。
他说这样的话,我肝肠欲断,心中酸涩难忍。
问他为什么,这真真是傻话,非要人把心肠掏出来给我看。
沉吟片刻,谢槐不语,只是专注看着我,片刻后轻轻的笑。
“江璞宝,别问这种话。”
重重沉气,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今晚他说的这些浑话,暂且忘记。
暂且忘记,过好眼下的一时一刻。
杞人忧天不是我的做派,只要事情还未发生,那就伤不到我一分一毫。
转移话题,我问他想不想出去看看,谢槐沉沉看我,片刻后说好。
他受了伤,面色苍白,状态憔悴,短短的几日人就清瘦了不少,少了平日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压迫感,人看起来柔和温厚。
夜很深了,路上只有我和他,草木摇摆,鬼影一样的狂舞,昏暗的油灯照不清前方的路。
起初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前去,后来拐了几个弯,绕了几条路,我们二人便在这偌大的庭院里迷了路。
好在这个时间也还有尚未休息的奴才,本想拦下她问清回去的路,却见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向谢槐。
结巴两声,我尚未来得及听清就见她转身,一溜烟跑进了不远处的院子里。
我莫名,谢槐也一头雾水。
问他是否认识,他啼笑皆非:“怎么会。”
“那怎么回事儿?”
胡乱的猜,我觉得我们是遇见了鬼,谢槐劝我清醒一点,领着我正要转身,这时门后发出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出来。
不确定,因此第一句话满是狐疑:“三郎?”
她叫他三郎。
她将他钉在原地。
我整个人也是一僵,回头去看,门后走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嬷嬷,她年纪大了,佝偻着腰,步子迈的很小。
远远地,看见谢槐的身影,老嬷嬷不确定,一边走一边问:“是三郎回来了吗?”
和他紧挨着,我察觉出他急速下坠的那一刻,喉头滚动着,双拳紧握。
心生慌乱,我满是无措,离他又近了一些,将他的手紧紧握着:“谢槐,我在这呢。”
缓缓点头,闭上眼,男人沉沉的出一口气,而后对我说:“告诉她,认错人了。”
我要开口,老人已然走进,抬起头试图看清谢槐的模样,有些激动的讲:“三郎,我是顾姨婆啊,想起来了吗?”
“上次见你,已经是十几年前了,那时候你还小呢,什么时候长这么高的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