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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到了出发的日子。
红椿随她一块儿上路,茜草留下来看顾着家里。
听着红椿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她要注意哪些事?儿,连那头梅花鹿每日要牵出去溜达几次的事?都说了好几次,茜草忍不住委屈:“怎么连谢揆都能去,我却要留在这儿?”
隋蓬仙出嫁后,自是不用谢揆每日守在屋顶行?守卫之?责。隋蓬仙从忠毅侯那儿讨来了谢揆的身契,原本想放他自由,让他去考武科也好,就此娶妻生子,过一世?平凡日子也好。有多年陪伴情分在,隋蓬仙也希望看到谢揆自在高?兴地生活。
但谢揆拒绝了她的安排。默默去了定国公府的马厩,每日只专注做一件事?伺候宝珠。看着爱马被伺候得皮毛精亮,身膘体愈壮,谢揆本人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仍是个寡言的木头,仿佛伺候人和伺候马在他眼中并无不同?。
隋蓬仙又气?又无奈,索性随他去,撂下话,等他自个儿想通了随时来找她。
此次出行?,正好是个机会。
红椿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低声些,将隋蓬仙的打算简单说了:“大娘子想着谢揆随行?的话,万一能帮上什么忙,立些功劳,日后投军或是考武科,不挺好?”
茜草有些不明白,挠了挠脑袋:“这种事?多简单,和姑爷说一声不就得了?”姑爷和大娘子夫妻恩爱,随手给谢揆在军中安排个一官半职,小事?而已,至于这么折腾吗?
红椿瞪她一眼,语气?严厉了些,让她莫要出去乱嚼舌根,见茜草面露怯色,她神情松了松,低声道:“大娘子将谢揆视为自己人,怎么肯让姑爷帮忙安排她的人?夫妻之?间,越是亲密,有时候反而越要分得清。”
再者,依照谢揆那木头脾气?,若说是大娘子求姑爷为他安排了一官半职,他定要懊悔,因为自己的事?让大娘子在姑爷面前矮了一截,他怎么肯。
与其做无用功,不如静候时机。
这不,机会来了。
茜草被她话里绕来绕去的意思弄得头疼,连忙摇头:“罢罢罢,我这脑子不适合听这些……红椿姐姐,你随着大娘子出去了之?后可不能忘了我。”
红椿没好气?地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应诺会给她带些当地的胭脂和绢花回来,茜草立刻眉开眼笑,分外殷勤地作?势要扶着她上车。
红椿抬手打她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又忍俊不禁。
隋蓬仙她们自定国公府出发,在汴京城门口与公主銮驾会合,赵庚骑着奔霄,立在队伍最前方,面容坚毅,冷寒的眸光扫过长?长?的队伍,看到那辆载着妻子的马车时,冷毅面容上似有柔情一闪而过,待视线飞快掠过侍立在马车旁的玄衣青年,他整个人重又恢复常态,沉声发令,将士们举戟高?呼,声音如海浪滔滔,又如虎啸龙吟,声音大到让人恍惚以为足下的土地都在晃动。
这支足有上千人的庞大队伍缓缓前行?,隋蓬仙和红椿坐在犹如一座移动帐篷的马车里,她平时用惯的东西一应俱全,罗汉床、镜台、桌几、衣柜……要说哪一点儿不好,隋蓬仙捏着鼻子表示是放在屏风后的恭桶。
红椿自然不会嫌弃她,但她自个儿过不了那一关,宁愿少?吃喝,也不想在马车外面有那么多人的情况下用恭桶。
赵庚仿佛猜中了她在别?扭什么,中途停歇时,他特地猎了两只兔子,一只让人送去给公主加餐,自己亲自处理?了兔肉,架起火堆,转动着手里串着肥兔子的松枝,时不时扇扇风,又撒上昔日从云州带回来的调料,一时间香飘十里,不少?将士朝那儿望去,看见定国公正在烤兔子,不远处的树荫下坐着一位美貌女郎,又羡慕又嘴馋,不知是谁先发出的动静,‘国公爷好福气?’的揶揄声一时间响彻云霄,隋蓬仙面色一红,羞恼地瞪了赵庚一眼,拿起团扇遮住那张泛起桃花色的娇妩面庞,使劲儿给自己扇风。
却把烤兔子的香气?越扇越浓。
赵庚笑着看了妻子一眼,又转头示意将士们安静些,将那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