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铠甲鳞片碰撞出金戈之声,“跟为父进来。”

正厅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洛昭寒望着多宝阁上那尊残缺的陶俑正是柳月璃十岁那年打碎的。父亲从未舍得扔,总说“月璃丫头手巧,能补”。

“春喜是你故意派去搜物证的?”洛鼎廉指尖摩挲着阵亡名录,朱砂批注已褪成暗红。

洛昭寒跪地:“是。”

“仔细说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秦婉立在廊下,将谢家的传家玉佩塞进春喜手中:“务必赶在谢无岐与柳月璃回府之前告诉谢将军,他儿子太优秀了,我们洛家配不上!”

“奴婢遵命!”春喜翻身上马,蓑衣下露出半截软甲那是去岁洛昭寒亲手为她打的。

廊下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咚作响。

秦婉指尖抚过缠枝莲纹窗棂,瞧着庭院里飘落的海棠花瓣,丹蔻在窗纱上掐出月牙痕。谢家那对父子,当真以为将军府的姑娘是能随意作践的?

“娘亲。”洛昭寒自月洞门转出,石榴红马面裙扫过青砖。

她望着母亲腰间新佩的螭龙玉佩正是晌午从谢无岐身上扯下的谢家传家宝,唇角漾起梨涡,“可要女儿陪您看戏?”

秦婉将玉佩穗子绕在指间把玩,“你爹总说我性子急,可他哪知有些人,须得立时打疼了才长记性。”她忽地收紧丝绦,玉佩磕在阑干上发出脆响。

暮色中,谢府朱漆大门越来越近,门环上饕餮纹正张着血盆大口。

春喜捧着黑漆描金匣子叩开谢府角门。

小丫鬟穿过九曲回廊时,正听见花厅里传来谢将军爽朗的笑声:“等昭寒过门,北境兵权岂不是我们谢家的囊中之物......”

“奴婢抚远将军府春喜,奉主母之命拜见。”清凌凌的嗓音惊破满室欢愉。

谢将军手中茶盏一晃,碧螺春泼湿了虎头革带。他打量着阶下低眉顺眼的丫鬟,这分明是昭寒的贴身侍女。

谢夫人捏紧佛珠,嵌宝护甲在檀木椅扶手上划出细痕。她认得这丫头,去岁腊八施粥时,就是这婢子当众揭穿章姨娘克扣米粮。

“可是昭寒有口信?”谢将军笑着打圆场,“聘礼单子还差两抬珊瑚,明日就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