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

一张紫檀木小几被搬到暖榻旁,光润的榧木棋盘摆放其上,黑白二色的云子分别装在棋罐里。

“来,寂儿!良宵难得,陪为父手谈一局!”长宁伯兴致高昂地坐到棋盘一侧,摩拳擦掌。

“父亲请。”裴寂依言在对面的锦垫上坐下,执起黑棋罐。

长宁伯落子很快,白棋开局便气势汹汹,抢占大场。

然而棋局不过进行十数手,那股冲劲便慢了下来。

他眉头紧锁,目光在棋盘上反复逡巡,手指捻着一枚白子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

“呃…这步不算!”他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失误,猛地伸手,闪电般将自己刚落下的那颗白子又抓了回来,讪讪笑道,“为父方才眼花,看岔了位置!”

裴寂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含笑看着父亲悔棋。

长宁伯夫人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手中慢条斯理地剥着一个蜜橘,目光却不时悄然飘向棋盘,带着一丝专注和无奈。

长宁伯重新落下一子。

可好景不长,不过几步之后,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

“哎呀!这步也欠妥!悔一步!就悔一步!”他又一次伸手去抓棋子,动作熟练得让人怀疑他是否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