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防,瞬间让原本平静的后宫掀起波澜,人人心中震惊,都猜不透皇贵妃此举究竟藏着什么深意。
接了旨意的众人各怀心思,暗自盘算起来。皇贵妃终究不是中宫皇后,此次骤然召集后宫众人,乍看之下确有逾矩之嫌;可转念一想,她本就是后宫位分最高之人,形同副后,召见位分低于自己的嫔妃原也合乎情理。只是这次召见的是后宫所有嫔妃,人数众多、场面颇大,于宫规礼制上便显得有些模糊难辨,最终还得看皇上是否会有旨意表态。
因此,多数人都按兵不动,一心观望乾清宫的动静,只等那边有了明确风向,再定夺要不要赴这场召见。
永和宫内,董佳佳望着窗外,纷飞的思绪渐渐落定。她不管旁人如何,自己是定然要去的。一来是为了解开连日来盘桓心头的疑窦,二来,她也真想亲眼看看,这位康熙最后一位亲自册封的皇后,时日不多,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乾清宫内,康熙听闻消息时,目光正落在案头那份拟好的册立中宫圣旨上,一时出神。这本是他给表妹的补偿,既能为日后打压其母族日益骄纵的气焰做下铺垫,又能圆了表妹多年的心愿,原是两全之策。更何况,表妹早前因难产伤了根本,寿数本就有碍,前几日又气急攻心,郁结难舒,太医早已私下禀明,她所剩时日已然无多。
可如今,她竟借着病体,这般毫不遮掩地召集后宫众人,分明是对中宫之位仍虎视眈眈、志在必得,更带着几分逼迫他这个皇帝低头的意味。这份急切与强势,让康熙心中原本存有的愧疚淡了些许。他终是按捺住即刻下旨册后的念头,决定先不出手制止,且看表妹这场召见,究竟所为何事。
若表妹当真要将换药之事告知他人,那只能说明她终究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既然做不到与他休戚与共,那便担不起这中宫之位。念及此处,康熙抬眼望向景仁宫的方向,面上刚显露的那几分怜悯和犹豫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果决的神色,眼底深处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众人见康熙始终不为所动,心里便都亮堂了,此次赴会是非去不可的。谁若是推脱不去,便是明摆着要与皇贵妃作对。后宫之中,除了贵妃自己有这般底气,旁人哪里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违逆她的旨意。
七月初四这日,景仁宫内早已齐聚众人。咸福宫的博尔济吉特氏与贵妃也如约而至,贵妃虽说是最后一个到的,却终究未曾给皇贵妃难堪。
众人依着位份次序入座,位份较低的嫔妃则在殿外肃立等候。殿内只闻此起彼伏的啜茶声,一时无人言语,这般静静品茗片刻后,忽闻太监高声唱喏:“皇贵妃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齐声恭道:“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皇贵妃在嬷嬷的搀扶下,缓步自内室走出。耳畔响起请安声,她目光淡淡扫过殿中众人,见人已到齐,心底不由掠过一丝嗤笑。这些年她对后位的执着从未停歇,可到头来,这皇贵妃之位、这后宫嫔妃第一人的权势,早已与皇后相差无几。不过是皇后的名分更显正式,能与皇上被称作夫妻罢了。可到了如今,她还稀罕做皇上的皇后吗?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皇贵妃缓缓落座,声音带着几分倦怠:“都起身吧。”
董佳佳等人依言起身,抬眸望去时,都被皇贵妃此刻的模样与衣着惊得心头一跳。
皇贵妃今日装扮异常素净:发间未施半点珠翠,只松松挽了个发髻;身上也未着往日那般华丽尊贵的服饰,仅穿一身颜色沉郁的常服;面无脂粉,素净得近乎寡淡,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眼神更是黯淡无光,整个人瞧着精神萎靡,如凋零的花朵,毫无生机。
反观殿中众人,个个衣着鲜亮,头上钿子珠翠错落生辉,面上胭脂水粉匀净精致,气色比起皇贵妃来要好上不知多少。便是素来偏爱素净典雅的董佳佳,此刻对比着皇贵妃的装扮,也暗自觉得自己与惠妃二人的衣饰仍显华丽了些。
正当众人心中暗自纳罕,猜测皇贵妃今日这般打扮究竟用意为何时,她那毫无血色的唇瓣轻启,声音平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