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清晰的白光逐渐朦胧,光像是雾化了,这场梦境即将结束,沈曦照环顾四周,“母亲觉得,我是放不下你,才做出背叛她的选择。”
宋清问:“那现在,执念散了,她就会彻底消失吗?”
“不会,”沈曦照松开她,挺直身体,“母亲不会彻底死去,她是掠夺意?念的集合体,此刻暂时消散,或许千年、万年、亿万年,她还会重聚。”
“只是那时,我已经死去,母亲失去我这个锚点?,不会再找到我们?的坐标。”
宋清立刻皱眉,慌忙来捂她的嘴。
“不行,不行不行,姐姐要长长久久活下去,长命千万岁!”
笑闹声犹在耳侧,白光弱了下去。
沈曦照刚睁眼,眼前?便是一张放大?的人脸,花白的眉毛抖个不停,瞧着有点?骇人。
待沈曦照闭了闭眼,眼睛完全睁开,那眉毛瞬间一竖,脸也凑得更近,劈头盖脸骂道。
“好你个沈曦照!终于?醒了!给我爬起来!跟为师好好清算旧账!”
沈初简直暴跳如?雷。
“混账徒弟!一意?孤行,肆意?妄为!独断专行,自以为是!一声不吭,一睡两年!为师给你收拾烂摊子,忙到焦头烂额!”
“对对对!你有主见,你有能耐,你有天大?本领!你恨不得将所有过错、责任,统统揽在自己一人一身!”
晃荡的指头快要砸她脸上。
“沈曦照!瞧瞧你自己!你有三头六臂?还是有七十二变?千年劫难是必经结果,不是这个灾,也会有别的难!我们?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
“两年前?,两年后,怎么你都是这臭德性!谁让你一个人去应对的?谁叫你愧疚了!”
“你是正?儿?八经的人类,你那一身虫壳壳早没了!有我在,谁敢说你是烂虫子,敢在背后多说你半句,看?我不把他脑壳子敲烂!”
沈曦照被骂愣了,难得见师傅如?此暴躁,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自觉往旁边躲了躲,避开师傅飞溅的唾沫星子。
等师傅终于?骂够,踩着床沿,呼哧呼哧喘气,她张开双臂,软了语气,轻柔撒娇:“师傅,徒儿?好想你呀~”
沈初怒意?未消,可见她这副模样,语气不禁软和下来,弯腰抱住她的肩膀,一句话?习惯性脱口而出。
“瞧瞧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这么爱撒娇。”
“还不是师傅宠的。”
怀抱温热,熟悉的气息柔柔包裹住她,如?海洋般广阔包容。沈曦照眼眶酸涩,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任性地将脸埋进师傅怀中。
“师傅,我才刚醒,你就这么凶。凶得我有点?受不了,太难过了。徒儿?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初被她一噎,熟悉的心?梗滋味,立马泛上心?头。后面的担忧关怀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身子僵硬,也不敢动,怕她滑落。
她本就是色厉内荏,此刻话?再出口,已经完全化为被戳破的纸老虎,软得一塌糊涂。
“你背着我偷偷做那么多好事,还怪我、怪我凶你,沈曦照,你这小混蛋哪儿?来的脸。”
“那也是师傅宠出来的小混蛋,我是小混蛋,那师傅就是......”
沈曦照懒洋洋开口,“师傅,我好困,把您那十万个为什么收一收,先不聊了,我要继续睡了。您请自便。”
沈初额角青筋跳了跳,手从她脑袋上落下去,紧盯着眼前?纤细修长的脖颈,气得牙痒痒,第无数次生出把这孽徒掐死的冲动。
孽徒拢了拢她的腰身,突然又睁眼,软软唤:“师傅。”
沈初连忙收手,正?襟危坐:“嗯?”
“宋清那狗崽子呢?让她滚过来见我。”
沈初气笑了,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怎么?你还使唤起师傅来了?要不要我反过来,叫你一声师傅?”
不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