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耐心等待许久,在细微水声?里仔细分辨姐姐的进度,直到听见对方关掉花洒,毛巾摩挲肌肤,这才从水中起?身。
“姐姐需要上药,不能留下瘀痕。”
她打开磨砂门,同时露出微笑?,面具戴得四平八稳,瞳孔里映出姐姐倏然抬起?、稍显羞愧的脸。
她柔声?说?:“姐姐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养身体才是,不然明天,我们可?能就没办法出行了哦。”
外出就能见到旁人?,说?不定可?以提前发出求救信号,找到能够信任的人?选,将?逃脱剧情提前,赶紧结束掉这个糟心世界。
陆清掐住她的软肋作为武器。
沈曦照只?能不甘点头:“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她已经裹好浴袍,可?腿不太好控制,刚刚便在努力?与衣角做斗争,试图将?自己的腿完完全全盖住。奈何浴袍的长度不够,只?到腿弯,遮住下面,上面就不行了。
她微微皱眉,转换话题:“有别的睡衣吗?”
残废的腿露出来,上面细密的擦痕和苍白皮肤,都在割破她的安全感?,撕裂她的自尊。
明知不是自己身体,可?沈曦照的真实情况,并没比这双残废的腿好上多少,这个世界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很不友好、容易勾动负面情绪的世界。
“没有。”
陆清将?她抱回?轮椅上,顺势帮她整理好刚才束手?无策的衣角。
她按了按她湿润的脑袋,拿起?毛巾仔细擦了几遍,这才又抬起?吹风机,帮她吹干头发。
过分温情的语调,差点湮灭在吹风机的嗡鸣声?里:“别担心呀姐姐,姐姐总要习惯的。”
习惯变成一个残废的现实。
软刀子割肉,刀刀见血。
沈曦照坐回?轮椅,脸颊被吹风机的热气蒸出烫意,病态的苍白被活力?与生机取代,只?是没有太多表情,妩.媚凝在冷淡的神色里。
她裹着宽大的白色浴袍,像只?被主人?娇惯的猫儿,很不高兴、想挥爪哈气闹脾气,就连生气都生得撩动陆清心弦。
吹好头发,陆清推着轮椅出浴室,凉爽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冲淡了滚烫气氛。
明知她此刻心情不好,陆清还是没能忍住,低头逗弄:“我觉得姐姐也适合短裙?后天可?以穿给我看吗?”
那?双妩.媚的眼就抬了起?来,没有看她,指尖按着扶手?,微微绷直。
目光左右巡视,似乎寻找趁手?工具,效仿今晚泼她的那?杯酒,给她再来一场报复。
陆清不留痕迹离花瓶远了些,怕她真气昏了头。任性的姐姐不管不顾起?来,什么?理智都没有,倒没怕姐姐会伤到她,只?担心姐姐伤到自己。
易碎的东西大都移走,剩下那?些装饰,前段时日被暴怒的姐姐砸了个干净,陆清并未补充新的,偌大的家更显空荡,冷清地?活像是个样板房。
她将?她推到餐桌前,适时转移话题。
“汤应该要好了,姐姐困吗?再坚持一下,我们吃完晚饭,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沈曦照恹恹道:“不困,不饿。”
她毫无胃口?,可?陆清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绝不允许她如此糟蹋自己身体,这餐饭营养齐全,但少油少盐,寡淡无味。
健康健康,在某种程度上就要与克制欲.望挂钩,欲.望是个好东西,放纵能带来快乐,可?健康不会。
沈曦照心不在焉拿着餐具,食不下咽。
放纵会上瘾,欲.望永不满足,尝过好的就不想勉强自己,更不愿再委屈自己将?就。沈曦照热爱刺.激,追求快乐,本质上就不会是什么?清心寡欲、自律克己的好家伙。
一转眼,陆清已经去另一个房间,将?自己的狗也放了出来。
这条名叫Sunny的萨摩耶犬毛发蓬松,性情格外温顺,从房间出来也是优雅迈步,并不暴冲。
它温驯凑近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