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看青萝的性子大约也能看出?七八分, 绝不像会撒谎或是盗窃的人。
可这镯子固然不算贵重, 对何大娘不是极其重要之物吗,怎么会说给就给了一同在后厨做工的青萝?
更?诡异的是, 老?狐狸一贯给她的感觉,纵使来?道天雷劈他?, 他?都未必会变脸, 为何见到那镯子就突然跟见了鬼似的?
正一头雾水地跟上去,手里的传音石嗡嗡轻震, 紧接着耳边传来?阮誉的声音:“如甚甚所料, 何姣当真冒雨连夜赶回来?了。”
好极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叶甚在内心骂骂咧咧, 拿起传音石压低声音道:“麻烦帮我拦住她!找什么理?由随便!拖她一会是一会!”
那边阮誉听出?她语气格外急迫,即刻回了声“尽量”。
叶甚抬头望了一眼愈发糟糕的天色,那股不妙的预感愈发浓烈起来?。
尾随范以?棠来?到垚天峰后厨,叶甚见他?大步走进室内, 于是悄悄绕到屋后, 隐在了一扇偏僻小门的背后。
虽亥时已过半, 后厨内灶火与烛火依旧,零星有数名轮值厨娘在里面忙碌, 准备着明日的食材, 冷不丁见一人冒雨闯进, 个个吓了一跳。
其中数那位掌事厨娘资历最?老?,她看清来?者的脸惊吓更?甚, 连忙行礼拜道:“见过太保大人,不知您深夜造访,有……有何指教??”
其他?厨娘一听这话?,也吓得放下手中活计向他?行礼。
又暗自用余光打?量,见他?衣容光鲜气度不凡,就是模样?看起来?着实有点狼狈,仿佛赶来?得十分匆促,既忘记带伞,甚至连屏雨诀也忘记施展,以?致衣角发尾处都在不断滴落雨水,众人抖着身子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多?嘴。
她们?向来?只待在这一亩三分地,基本没什么机会见到天璇教?三公,今儿?莫非是哪个造业的在外头捅了娄子?
范以?棠在她们?脸上环视一圈,深吸一口气待稳住心神后才问:“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姓何的厨娘?”
“回太保大人,确有此人。”掌事厨娘心头一沉,却不敢否认,“是不是她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
“没有,我只问你,她叫什么名字?”范以?棠直接打?断,盯着她问道。
“这……我们?都叫她何大娘……”掌事厨娘被盯得发毛,又被问住了,连忙回头使了个眼色,然而其他?厨娘也纷纷摇头,她只好硬起头皮答话?,“不如,让本人来??反正何大娘今晚也须值夜,不过方才有味食材缺少,她就去库房取了,您若要找她,我这就去唤人回来?。”
“去吧。”范以?棠似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推开那块递来?擦拭的棉帕,摆手命令道,“天色已晚,其余人也都去歇息,今晚不用值夜了。”
“是。”一众厨娘终于松了口气,只当那位瞧着老?实勤快的何大娘不知因何触了太保大人的霉头,一得令,便忙不迭地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人一作鸟兽散去,本来?锅碗瓢盆乒乓作响的厨室转眼间由喧闹转为沉寂。
叶甚透过门缝悄悄看去,见范以?棠独自站在灶台边,手里仍紧握着那只玉镯,边用拇指来?回摩挲内壁,一脸阴郁,沉思不语。
何大娘的镯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想到此处突然意识到,她同样?不知道何大娘的真名叫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去那个偏僻破村里找何姣家时,引路的村民便是一口一个这么称呼的。
先入为主,她自然而然也跟着这么喊了,后来?也没想起要问这件小事。
窗外时不时惊起电闪雷鸣,范以?棠被阵阵电光扰得面色愈发难看,索性闭上眼不看为净。
眼前陷入漆黑,思绪是平静了,却也更?清晰了。
这副玉镯,加上这雷雨夜。
那些本以?为早已被他?断绝舍弃的画面,这会全不受控制地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