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接下来的整个入门礼,叶甚都神游太虚中,唯一的感觉便是腰间佩着的那把天璇剑,着实有些烫人。

直到行拜师礼时,柳浥尘接过新徒弟手中的茶盏,轻轻扶起,低头在佩剑上系上了剑穗,她才缓过神来。

“剑穗上挂着的是碧玺,看来红色很适合你。”柳浥尘淡声解释道,“星斗赛中看得出,其实你的修为已足够精进,想来为师也没太多能教你的。碧玺,谐音‘辟邪’,颜色艳丽,是很适合我们女子佩戴的平安石不求得道,但求无恙。”

不求得道,但求无恙。

叶甚泪盈于睫,诚心实意地叫出了那句“师尊”。

柳浥尘的愿望,倒与叶无眠的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谋而合。

都是何其平淡美好的愿望。

但在现实面前都何其难全。

为求无恙,她叶甚只能拼命追求得道,别无他法。

却原来有个人能告诉她无恙即可,感觉如此安心。

而一想到曾经看到柳浥尘的那般结局,本就觉得不甚舒适的画面,现下愈发令她窒息。

如果说刚重生时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逆己,如今亲身在天璇教走了一遭下来,直到此刻,她是彻底笃定了想法。

她要肃清天璇教,亦要保住天璇教。她想保住阮誉、柳浥尘、柳思永、何姣、尉迟鸿等人,甚至或许,今后还会加上别的人。

为修仙大业,亦为自己本心。

最后额外的行礼赐印,叶甚和“言辛”自是不需要,邓葳蕤和晋九真两位和何姣年岁相仿,都是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还未来得及授予仙印,依着老规矩,便由太师给她们行礼赐印。

此时的阮誉当然是本尊,而那个“言辛”看来只是他使了个高阶幻术将木偶临时幻化而成。这也难怪,纵使这会还没问清楚他假装拜入太保座下意在何为,但让他真给那人渣下跪拜师,他不嫌膈应叶甚都要膈应死了。

阮誉着了一身厚重华贵的太师服,白袍披身,玉面束冠,模样俊美又柔和,当真应了那句“仙人之姿,世有十分,天选之人占尽九分,如圭如璧,恍非尘间生人”。

他伸手拿起赐印对象手上举着的凤尾笔,指尖仙力盛放,认真地,虔然地,一笔一画,在她们掌心写下笄礼仙印。

叶甚在一旁看着,心口突然一阵没来由地揪起。

那感觉极其陌生,既痛,又苦,还有紧张,却更多是饱胀满溢的狂喜。

她阖上眼帘,遮住了面前行礼赐印的一幕,可是眼前却清晰浮现出了另一幕行礼赐印的画面。

那画面中的人,正是她和阮誉。

阮誉和现在并无差别,而她看上去要比现在略小一些,准确说是略稚嫩一些,身形虽无变化,容貌做了伪装,但眼神中透着未经世事的干净澄澈,和现在的她大不相同。

她跪在天璇殿的正中央,跪在太师面前,捧着凤尾笔的双手轻颤,眼睫亦是,似在犹豫什么。

直到阮誉拿起凤尾笔,她才微微启唇,轻不可闻地道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叶甚。

摇光一夕动北斗

叶甚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才将那阵莫名的心悸压了下去。

她低头抚过掌心的仙印,神色复杂。

那一点残存的记忆是如此熟悉,看来阮誉诚不欺她,她死前确实曾来过此处,参加过星斗赛,而这笄礼仙印,也确实是他给自己写上的。

她从未想起过任何生前的记忆,可刚才那幕却如同发生在昨天般清晰。

是的,清晰。

销魂咒的作用狠厉,不可逆转,她的原身到底是对这段记忆有多深刻,感受有多浓烈,才能如此清晰地映在脑中,烙在心上,刻在骨里。

她丢失的生前记忆里,到底还埋有多少秘密?

闭幕礼过后,临时住在垚天峰的一众考生便陆续下山,何姣随其余外门弟子去了梁天峰,“言辛”则和邓葳蕤、晋九真一同则去了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