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摸着额头,神情?愣愣地呢喃:“明日……大婚?”
“对啊。”
“那……那我?今日能去见英台一面吗?”
马夫人简直给?他气笑了,心道年轻人就是猴急,故意板起脸斥道:“说什么蠢话,你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即使你与祝家女在书?院时早就见过,可如?今作为嫁娶双方,成亲之前,便不能再见面这种基本?的礼仪,你都忘了?”
他自知失言,唯恐多说露馅,遂不吭声了。
“公子?”
“马统?”梁山伯不知不觉走到布置中的新房,被夺目的红光一照,整个人再度陷入恍惚,直到有人喊他,他才认出这是马文才的书?童马统。
马统见他欲言又止,还以为布置得不妥:“公子有何吩咐?”
梁山伯想了想,招手道:“你随我?来一下。”
马统立马放下手上活计,乖乖跟着走到了庭院角落。
他瞧着左右无人,想到公子向来喜怒无常,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鼓:“公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梁山伯虽也有书?童,但与四九之间几乎是像兄弟般相处,于是缓声安抚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马统心下顿宽,感觉公子口气不似往常倨傲,权当是由于喜事将近心情?好,搔搔脸颊道:“哦,那公子要问?什么?”
“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亲自告诉英台,只恨身份不便,你说……这会不会过于心急了?”
马统眼珠转了几圈,小心问?道:“这件事对祝小姐,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好事。”岂止是好事能形容的。
马统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咧嘴笑了:“那公子完全没必要着急嘛!祝小姐明日就是少夫人了,还愁洞房花烛夜没机会当面说吗?而且既然是好事,到时候不刚好双喜临门么?”
对方静了片刻,搞得他以为自己又嘴瓢说错了什么话,总算听到一句
“你说得对。”
梁山伯屏退了旁人,独自一人待在新房中。
他生性纯良,在书?院求学时,也读过不少鬼神之说,加上听了马统那番话,是以并未多想,只当老天垂怜,让他以将娶伊人的马文才之身重生。
反正大婚在即,他暂且能耐一日,守好规矩,扮好身份,待明日洞房花烛夜,再告知英台实情?也不迟。
思?及此处,他伸手抚过鸳鸯枕和合欢被,想到与心上人终守得云开见月明,自此举案齐眉、白?首不离,满心除了期盼哪还有杂念?
马太?守之子与祝员外之女的大婚,自然是太?原一大盛事。
当日十里红妆铺地,尽染漫天彤云,但凡城中数得上名号的世家,无不拿着请柬,纷纷赴此盛会。
不料新郎官的满心欢喜,却在吉时将至,正欲前往祝家迎亲之际,尽数化为了惊恐。
只因?一位世交子弟,如?约而来后,除了贺礼,还将一封信给?了他。
对方尽管满腹狐疑,还是照实说道:“马兄,这是你之前托我?今日转交回给?你的信。”
之……前?
梁山伯很清楚,之前指的,只能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可哪有人会托人送信转交回给?自己的?
除非……马文才提前知晓,之后的已经?不是“自己”了……
断气前那阵莫名的心悸不受控制地再上心头,他当即抖着手撕开封口。
那是一封绝笔信。
“哎,马兄,你干嘛去”
他已顾不得满座高朋,在众目睽睽之下身着喜服翻身上马,疯了般朝九龙墟赶去。
那张纸连同马鞭被他死死攥在手心,捏得变了形状。
纸上短短数行?,那写?信之人甚至落款也懒得写?,却写?满了嗤意。
『历代护国国师隶属的赵家,与我?马家有联姻之谊,故我?以不得超生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