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是说过?。”她苦笑, “顺口的?客套话罢了。”
阮誉心脏似被?绵针刺了一下:“你……!”
但他立马意识到不是计较是非的?时候, 眼前?天雷威力之可怖, 非鼎盛状态的?天阶修士,根本没可能生扛。
于是冲她摊开掌心, 语气半命令半恳求:“解开曼陀罗咒, 我来帮你。”
叶甚望着他掌心那个印记那个她在松手前?暗暗施下、令他无法靠近自己?三丈之内的?曼陀罗咒。
但望了一眼她便撇开视线, 硬邦邦地拒绝:“不需要,这?是我的?事。”
“别逞强了, 你会死的?!”阮誉终于急声?喝道。
“死就死!去他老天大爷的?本姑娘又不是没死过?!共赴黄泉这?种戏码一点也不感人谁稀罕拉你一道演!”叶甚一口气呛了回去,情急之下哪还管什么秘密。
阮誉当真被?她呛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誉。”她暴躁过?后稍稍拉回了理?智,重新看着他,“你又能拿什么来帮我?仙力尚未恢复,接连使用太虚诀你没准还不如我。”
说这?话时叶甚语气突然冷硬下来,可惜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其中带了一丝央求的?意味。
见他还想再说什么,她又仿佛未卜先知般开了口:“你若强行冲破曼陀罗咒,我的?确拦不住你,只是那样我必先遭反噬,你真要赌?”
你真要赌?
你真敢赌?
她的?目光如炬,比天雷更?亮上好几分,直射穿人内心最深处的?软肋。
将阮誉逼得再说不出?话。
“待在那吧,等我,信我。”叶甚眼里微微闪动着复杂不可辨的?光芒,像是柔和的?美玉,亦像是残忍的?蜂刺。
“你若迈出?这?一步,那你我的?情分便到此为止。”
訇訇一声?巨响,天雷彻底落到了底。
就连阮誉也被?那万钧之力逼得连连后退,何况是石头?做的?祭坛,一连串砰砰隆隆的?震动后,到底承受不住,以四分五裂告终。
突如其来的?爆炸掀起漫天飞灰,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但柳浥尘毕竟比他们反应快上一步,眼尖地捕捉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无人发觉有惊色从她放大的?瞳孔中划过?,仅瞥见白衣一扬乱了人眼,往祭坛方向?冲将过?去。
直到尘埃落定,一众镇民才看清了那儿发生了什么。
青衫男子屈膝跪在废墟之上,徒手搬开石块,将深埋其下的?女子抱了出?来,唇齿张合似在说话,只因距离太远听不分明?。
说是女子,实则全靠那身衣物才能认得出?,即使被?血污所染,那身令人胆寒的?白衣红裳,就算烧成灰他们都认得。
可除了衣物,那女子纵没有真烧成灰,大抵也能称得上烧成炭了。
通体焦黑,皮肤皲裂,须发脱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哪还有一丁半点,像是活人的?身躯?
人群中猛地爆发出?刺耳的?大笑。
“看啊,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全要遭天谴的?!”安庆率先爬起身,抖抖索索地指向?远处的?一片狼藉,仰天狂喜,“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茅丘子亦拄着乌头?拐杖站起,掐着已无仙脉的?手腕啐出?一口浓痰:“为仙不仁,活该天诛地灭!”
“长老说得对!该劈,劈得好!”
“别抬举她了,什么仙君什么仙人之后,呸!就是个妖女!”
“妖女必死!不得好死!”
……
他们喊得高声?,修士耳力又过?人,听得柳浥尘简直想拔了这?帮刁民的?舌头?。
她压着火气,脱下素色外袍罩住了叶甚,待阮誉松开把?脉的?两指,急急问道:“如何?”
“还有救,可是……”阮誉神情凝重,竟隐隐有了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