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誉回眸对她笑笑,不知是?不是?在幻境影响下产生了错觉,那笑中似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波澜。
那波澜就像……当年叶国皇宫中,每位皇子皇女会在成年生辰之际,在一只混杂了各类奇花异卉种子的香篮里盲目挑拣出一粒,亲自种在自己的行宫门口?,然后期待着一株不知品类的种子开花结果?。
那本就是?无法捉摸的事情,甚至连本人,都未必清楚自己内心真?正希冀的,是?结出什么样的果?。
可他语气分明?波澜不惊。
他说,好,那我在这儿守着。
叶甚站在一个山洞的入口?处。
她仰头看?向那块眼熟的破树皮,上面被她龙飞凤舞地刻了三个字。
“羡仙洞?何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耳边恍惚听到有人这么问她。
她便笑着指向山顶,一脸无奈道?:“还?不是?被那些满心满眼尽是?情情爱爱的道?侣们?给闹的,当年天天在我头顶上海誓山盟,尤其是?那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我真?是?听腻了……两耳嗡嗡,烦不胜烦!嫌他们?肤浅之余,恨铁不成钢地起了这么个名号,也是?自我鞭策……”
她自顾自地絮叨着,突然顿住,才意?识到身边并无一人。
那她在说什么?
为何要说?
对谁说?
心口?仿佛一空,她皱紧眉头,就势坐在了洞口?,有些迷茫地望着羡仙洞外郁郁葱葱的不羡山。
这里的一草一木,明?明?是?她极为熟悉的。
但她好像……
忘记了什么……
枯坐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叶甚便一如往常地不去想了。
她拍拍裙摆,起身下了山。
她先去了碧落关,听闻关内有百鬼夜行的奇景,便翘着腿坐在房顶上,等着夜幕降临。
她看?到了拖着血红长舌包在自己头上还?打了个俏丽的蝴蝶结的缢鬼,看?到了一对乍看?辨不出性别?的伥鬼,但她知道?,男伥鬼没有左小?指,女伥鬼没有右小?指,又?看?到了头大如斗的大头鬼,远远笨重地走过来,一颠一颠的,她险以为是?哪里的窝瓜成精了……
她还?看?到了和自己当年一样的画皮鬼,只是?来的是?个男鬼,妆容瑰艳,身姿和样貌同样动人无比。
街头巷尾门窗紧闭,谁也不敢出来触霉头,路过的众鬼自然都注意?得到这位独坐在屋顶看?热闹的女子,奇怪归奇怪,但这女子周身仙气勃发,明?显不是?它们?惹得起的,个个装傻充愣地走了过去。
独独画皮鬼大胆地爬上檐角,朝叶甚抛了个媚眼:“小?娘子若是?孤夜难眠,在下愿自荐枕席。”
叶甚上下打量了番他这副皮囊,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皮画得一般,建议再?修个百年,等好看?点再?学人家使美男计。”
画皮鬼一脸大受打击,并非是?因为被拒绝,而是?他素来自恃皮囊绝佳,身边莺燕无不夸赞他的美貌,轮到这女子的口?中,居然仅落得“一般”二字!
越想越不服道?:“学哪个人家?在下闻所未闻有男子比这副皮囊生得更好,倒想长长见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叶甚觉得这位画皮小?哥当真?自恋,正欲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来反驳,又?顿住了。
那厢画皮鬼见她噎住,得意?地撩了撩乌黑发亮的长发,大抵还?在自吹自擂些什么,叶甚却已听不进去了。
是?啊,学哪个人家?
她什么时候……遇到过比面前这位更好看?的?
叶甚又?去了锦庄,那儿据说有世间最细软的丝绸、最精致的刺绣。
她在城中挑得眼花,最终被一种从未见过的红绸吸引了过去。
老板见她出手阔绰,谄媚地跟在身后介绍。
一见目光停住,立马趁热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