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一个朋友。”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都不是你们学校学生。”

周榛宇忍无可忍:“妈,我是不是连跟人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上次也是,我不就跟思南去”

妈不客气地说:“去游戏厅。下回他是不是还要带你去夜总会?你明知道费思南是个什么样的小孩,还要跟他一起混。”

“为什么不行,他爸也是我爸朋友。要绝交,您让他们先绝交。”

“对,是你爸的朋友,跟你爸,你妈一样,都是暴发户。懂么榛宇,我们家现在富了,没错,但光富不行,还得贵。贵就只能靠教育吃这个。”

周榛宇用筷子挡住他妈夹来的菜:“您不是挺骄傲跟我爸白手起家的吗?”

“当然了,我跟你爸两颗聪明头脑,就是没机会接受正规教育。”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回白小引身上:“思南也就算了。女孩不一样,你得注意。你妈我要的是个有出息的儿子,不是要你二十啷当岁就给我抱个孙子。”

周榛宇相当无语:“我不喜欢她。”

他妈放下碗,喝口茶。不是阔太太们午后品评的明前龙井又或大吉岭。而是早年渔民出海时,用大瓷缸煮满一缸,用来暖身的粗茶。浓得常人难以入口。这是妈年轻时保留下来的习惯。她从来没时间细斟慢饮。

“那就好。”她说。

047.(二更)

两天后周榛宇再跟同学去那家川菜馆吃饭,白小引悄悄将他叫到一边。

“你妈妈好像误会了。”她说道,一边从柜子里拖出个编织袋:“她给的钱我都取出来,你拿走。”

一万块一摞,她每拿出一摞,周榛宇的脸颊就热一分。等十摞整整齐齐堆叠在那,他简直无地自容。

恰逢其日,周家设宴宴请陵大一位教授。据说是某经济学泰斗的关门弟子。那时候家里生意还没做到现在这样,父母托了不少人情才请动本尊莅临,之前再三叮嘱周榛宇给他敬杯酒,表达日后能报考门下的决意。

结果直等到羹冷茶白,周榛宇也没出现。

当晚母子俩便大吵一架。母亲用她当年在鱼市场的大嗓门道,你先靠自己活过一个月,再跟你妈谈什么独立!做得到,往后你要跟谁来往,我不管!

周榛宇闭嘴,第二天便离开了家。白小引说她隔壁最近正好空出来,住得近,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她也换了个打工的地方,三教九流。周榛宇不久后在老钱那找了份兼职,白天偶尔跟着跑去劝人开户,多数时候在网上刷单,晚上则不时去接她下班。有人问:“男朋友?长得真好看。”

白小引开始还不置可否嘻嘻哈哈。有一夜她回来得晚,衣衫单薄醺醺然跑来敲他的门。周榛宇给她倒了杯水,扶她睡下,锁好门自己到走廊上待了一夜。

当时他血气方刚,没有一点儿反应是不可能的。但当他忍不住在走廊尽头那间肮脏的厕所里自渎时,浮现在意识里的,却是学校更衣室那个连面孔都没看清的女孩。

他不愿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起她,努力想把她隔绝处自己的意识。然而到最后,当他单手撑着墙,回忆里她细碎的呼吸和现实里自己的喘息连为一片。他翻身靠到门上,满足和罪恶感交织。

倒是白小引从这回看出他对自己当真没那份心思。第二天便主动道,昨天我喝多了,别放在心上。你比我小点儿,以后我就认你当个弟弟吧。

周榛宇也乐意改叫她姐。女孩儿人虽柔弱,却颇有些江湖儿女的义气,又很会照顾人。那年夏天热得能把人融化,周榛宇在室内待不住。闲暇时候白小引就将他带到附近游泳馆。前台是她同乡的家属,眼睁眼闭将他们放进去。她几小时几小时地泡在水里,他就在池边看看书。

等到夏日将尽,酷暑消退,日子渐渐好过起来的时候。房东却忽然通知周榛宇收回房子。这种短租没有任何合同,也就没有保障可言。白小引气不过,跟房东大吵一架。后果可想而知,房东索性连她的房子也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