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榛宇于是让人将酒吧的招聘信息贴到他面前。没两天顾鹏果然前来应聘，店里为照顾他的自尊还找了几个托，煞有介事搞了一番面试。搞得顾鹏空前自信，说我就是来学学经验，只做到圣诞，到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强留我。

那天周榛宇正在楚娜家里，等着她展现厨艺，酒吧经理打电话来，吐槽说老板啊，这个顾鹏又跟客人吵架了啊，摔盘子啊，别说服务意识，这位小爷不让客人服务他就不错了啊。

周榛宇好气又好笑，算了，调他去传菜吧，也就待到圣诞，你们多看着点。

当晚他打算跟楚娜谈谈，但显而易见，她压根不想谈论，甚至说得上抗拒。

周榛宇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告诉她你弟弟那点儿可怜的自尊被刺伤都是因为我，现在还不是时候。要让她习惯性地依赖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下他第一反应是通知酒吧经理：“喂，那个姓顾的小孩在不在？让他赶紧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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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讲完了前因后果，再说回当下，姐弟俩在酒吧门口大眼瞪小眼。楚娜先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

顾鹏回过神：“不关你事。你又在这干什么，钓凯子？”

“站酒吧门口就是钓凯子。”楚娜笑一笑：“你去银行是不是想抢钱哪？”

顾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呼了呼头发上的雨水就要走。

“等会儿。”

“干什么？你不会打算跟妈告状吧？”

“我没这么无聊。不过妈应该不少给你钱，怎么还要打工？”

顾鹏默了一会：“没劲。”

“什么？”

“念书没劲。”男孩郁郁道：“不如早点儿出来攒攒经验，自己创业。啧，我跟你讲这些干什么，有人冲你说过‘不就有两个臭钱，有钱了不起？’吗？没有吧？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娜懒得分析这位中二病患者的心思，开门见山：“你念不念书我不管，别再打你们秦老师的主意。”

顾鹏瞠目，想抢白却呛咳起来：“什么，你什么意思？”

上回秦琪的学生手账掉落在地，楚娜捡起来的时候注意里头夹着一封粉色信笺，信封上字迹她认识。顾鹏从小就爱把“收”右半边部首写成“文”，打手心都改不过来。

想想这小孩上回质问自己对秦琪说了什么，那么在意对方心目中形象。不难理解，情窦初开的男孩单恋他美丽正直的女老师，是这世上到处都会发生的小故事。

她此刻淡淡道：“什么意思？你还递情书，简直给这个信息时代蒙羞。”

顾鹏涨红脸：“这叫古典情怀。再说，有，有你什么事？”

“她是我高中同学，你是我妈生的，你说有我什么事？”

“学生就不能喜欢她了？她比我大七岁，又不是七十岁。”

楚娜嗤之以鼻：“别说大七岁，就算大一个月她也是你老师。传出去人家只会议论她，职业名声都是她受影响。你要真喜欢，就该为她考虑考虑。”

“我会对我的女人负责到底，我能养她……”

“养她？就用你几门课重修的成绩？”

“姓楚的，少看不起人我告诉你！”顾鹏炸毛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少好点子！就这家，我招聘时上来就反客为主，给了他们多少建议！”

“什么样的建议？”

“我说现在流行共享，你们这个酒吧，也搞个共享酒水嘛。还有这舞池中央，看，可以搞个篝火，多有气氛。”

楚娜哭笑不得：“这么说，人家是看在你笑话讲得好的份上录取你的喽？”

“谁开玩笑？我说真的。”顾鹏挺恼火，觉得姐姐不能 get 他的天分：“他们当时就被震住了。”

楚娜想，是，就这种建议，谁听了谁不被震住？到时候工商、卫生、消防局上门联欢，那可热闹死了。

她抬头看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