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胆子!”

赵钱刚被押到忠义堂中,赵铁胆黑着脸立刻发作了,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赵钱面前,提起赵钱的领口,碗大的拳头就要落将在赵钱脸上去了。

“哎!赵帮主,动手之前先说事,咱们不是说好要注意分寸了么?”

沈知微举起茶盏拨了拨茶叶,微微抬起眼皮劝了一句,才将眼前这怒如猛虎的莽汉劝了下来。

一听沈知微如此说道,那赵铁胆咬咬牙立刻将沈知微今日所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吐在了赵钱面上去,要不是看在沈知微的面子上,他说着说着说不定大耳刮子也跟着上前了。

“大爷!大爷!我……我冤枉啊!”

那赵钱赵管家,到底也是多年老江湖,向来机敏,听的这话虽然脸色顿时大变,但也没立刻认下,反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顿要开口狡辩起来。

“大爷!大爷!这沈小姐无凭无据的,就靠方家小子两句话污蔑我对帮中的贡献!我……我可是比窦娥还怨啊!”

说着这话间,赵钱怨毒阴鸷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向沈知微射了过去,他自持自己做事滴水不漏,齐王主子势大,料定沈知微必然没啥过硬物件能指他定罪,赵钱脑筋一转,张口尽要反咬回去,让沈知微等人尝尝他的唇枪舌剑!

可,他千算万算,却绝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才及笄的小女娃子,内里早就是见惯了朝堂厮杀的真正狠人了,赵钱这般伎俩,如是放在前世怕是还没进奉天殿就被沈知微格杀在外面了!

“啪”!

只听一声声响破空而来!

大堂里众人循声望过去,是那沈知微广袖一甩,一卷账册直直摔在赵钱将将要张开嘴的颜面上去!

但见纸页哗啦散开,如雪片般散落一地。

沈知微举起雪白似藕尖的指尖厉声问道。

“那这些也是污蔑!?”

大堂内众人,赵铁胆、漕帮弟子、甚至连那方家大公子都忍不住好奇围了上前,但见了雪白的账册纸业上一桩桩写着漕帮私运盐铁,被官兵截获、盗匪强盗劫道发生的血案,很多连赵铁胆这个漕帮帮主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听赵铁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这么多漕帮弟子居然死的这般不明不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通红着眼看向沈知微问道。

“姑娘,但请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般多,我我我居然不知道!”

沈知微举起茶盏,再抿了一口清茶,清了清嗓子淡然道。

“运河漕规,逆水北上,行舟本就多耗三成纤夫人力,沿途盗匪官兵又是凶险,一般漕运人家都是不愿意干的!

但漕帮儿郎到底忠心,见的赵帮主您的手令,就是顶着湍流夜里行船,冒险过关隘峡口他们也是干的可惜可惜,看看这一页,这是去年腊月冻毙再北地的七个纤夫,这是三月死在潼关乱箭里的五哥押货郎呢……”

“不,我、我没有下过这种手令,等等……莫非是……”

赵帮主眼珠子突然瞪圆,他的笔迹龙腾虎跃本就很难模仿,而且漕帮手令都是特殊制造的纸页,常人根本就很难模仿,这世间只有一人!唯有一人能轻松模仿他的手令,下达这么多伪造的令箭!

“你这畜生!老子当你是手足,你拿漕帮儿郎当牲口使?!”

沈知微还想开口拦着怒极宛如猛虎的赵铁胆,可是赵铁胆看见这些早就听不见任何话语了,他冲了过去,一脚窝心脚直直踹到赵钱心间,只见那赵钱宛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砸在门柱上。

其余在场的漕帮儿郎顿时也明了了是怎么回事,立刻有两个青壮儿郎冲了上前提起那赵钱的臂膀把他架成个大字型又押到赵帮主面前。

赵帮主还想动手,沈知微开口了,她看的明白,赵帮主再来两拳这赵钱怕是没气活到明天了。

“赵帮主住手,还得留他命审问呢……呵,你怕是也没想到那些被你伪造令箭的儿郎还有人侥幸逃生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