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方家小公子见得所有人激烈讨论,一向是家中焦点的人,不甘于杵在门旁被忽视,立刻便自己跳出来了。

方承嗣一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自尊心、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他摸摸鼻头,像只得胜的小公鸡一般大声说道。

“什么你家我家他家的,说到底都是你们父辈干的,你们见过盐吗?摸过真的精铁吗?我告诉你们,我可摸过,就在上月,我家可是有一批……”

“三弟!”

方承嗣刚想继续说,却突然被人打断,只见一个与方承嗣面目相似,却沉稳许多的公子拉住方承嗣的袖子大声喝断了方承嗣的发言。

哦,方承襄,方家大公子,沈知微一瞧他,心里就有本账了!

这位大公子才学出众,为人正直,十二岁时就得了举人,在京华这种天下才子熙熙攘攘的地方,也是极为出众了,不过就是出身不好,母亲据说是方家老爷的一个洗脚婢女,出身微贱,是方老爷喝醉了才有方承襄的!

沈知微看着被自家大哥打断满脸不耐烦的方承嗣,心里立刻一个计谋上线了。

“三公子,这事儿关系家中,本宫看便不要当着咱们这些外人说了,否则您在家中又不管事,怕是回去会被方大人念叨呢~”

刚才还住嘴的方承嗣一听这话,立刻炸毛。

他在家是嫡子,他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室,什么叫他不管事?对!必然、必然是长公主听到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说这他这不知哪来野种大哥才学出众,帮着父亲料理家事,所以以为他就是个纨绔吧!

亲兄弟有时是不能一起料理经济的,特别是错综复杂的大家族,有时啊,这兄弟之间的矛盾比和外人一起还多,沈知微深谙这一点。

“拉什么拉,你这个庶子,管的了我?方家是我家,不是你家!公主,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对!对!对!你们这些纨绔摸过真玩意吗?我可摸过,上月我跟着父亲去往京郊的漕帮码头呢!那是真的!白花花的盐和铁呢!”

原来在那里吗!

沈知微眼睛一亮,心里喜悦,但她立刻按了下去,不表露半分,故意引着方承嗣把那边的地形、人员透了个底掉。

然后才借口自己乏了,让春桃送客,过几天再宣布结果之类的送别了在场的贵公子们。

随着众人的鱼贯而出,方承襄煞白着脸,他一时心乱如麻。

他跟着来本也不觉得自己这身份能被长公主看得上,是父亲让他来给弟弟助力,看着方承嗣一点,可、可他没拦住啊……

这回去怎么给父亲交代啊?

“留步!”

正当方承襄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打算出门的时候,却被沈知微叫住了。

他回头一看,整个暖阁只剩下了沈知微、那个“记录人员”、和、和,孙、孙翼孙探花?

哦,对了,这孙探花刚才也是沈知微点进来的人,可……

方承襄虽然恍惚,但到底天才,他一看孙探花侧立在沈知微身边,心里就明了,这家伙肯定是沈知微一边的,今日借口也跟着来选婿怕是来给沈知微商量什么事情的。

“公主,大人,不知叫在下有何事……”

方承襄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还是礼数周全的站下了做了个揖。

“没事,只是想与公子拉拉家常而已……”

沈知微拍拍椅子让方承襄坐下来,但方承襄后退两步却站的笔直。

沈知微没说话,抬眸看向孙探花,孙探花明了开口道。

“我早前曾见方兄文章,此中一番报国恩情,经世济民,实乃大才,可不知为何方兄后来便不参加科举了呢?明珠暗投实在可惜……”

方承襄闭口不言,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沈知微他们一提起,方承襄便已心中委屈万千,但,他能说吗?他不能说!

他怎么敢告知沈知微他们,他自十二岁拿了解元后父亲就勒令他回家,开始帮家里做事,前月给齐王运输的那些盐铁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