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呯!”地一声,书房门被狠狠推开。
去而复返的谢时屿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线,他肩头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头发上甚至还闪着水珠,脸色却比外面的天气还黑,显然,他是听到唐老最后那句话了。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焦急的顾秋月和怒发冲冠的唐老,眉头紧锁,迈步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唐老,”谢时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书房里的火药味,“您误会了。”
他站定,目光坦然地迎上唐老审视而愤怒的眼睛。
“结婚,是顾秋月同志主动提出的请求。”他陈述事实,语气平静无波,“我,同意了,所以才打的报告。”
唐老和顾秋月都愣住了。
谢时屿的目光转向依旧一脸懵的顾秋月,眼神复杂难辨,然后重新看向唐老,语气转为前所未有的郑重:
“至于您担心的‘威胁’……绝无此事,我同意,是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扫过顾秋月苍白的脸,“……我理解她不愿回乡下的心情,而我的身份,恰好能提供一个合理合法理由。”
谢时屿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再次直视唐老:“但是,唐老,顾秋月同志毁掉您那封推荐信,她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传递机密的肃然,“不知道我的领导有没有跟您说过,就在昨天,内部通报,邻省邻省,一封由某地委副书记签发的、关照其侄女返城工作的‘关怀信’,被捅了上去。”他清晰地吐出几个字眼,“‘破坏知识青年扎根农村伟大战略’、‘大搞资产阶级特权’、‘挖社会主义墙角’。”
唐老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
谢时屿继续道:“那位副书记,已被隔离审查,所有经手过那封信的人,包括他侄女刚报到三天的接收单位领导,全部停职,接受调查,牵连……非常广。”
他直视着唐老骤然缩紧的瞳孔,“唐老,现在的风声,比您想象的要紧得多,一封由您亲笔签名的推荐信,落到‘有心人’手里就是一柄剌向您的利剑。”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雨点敲打玻璃的单调声响,此刻听来却像催命的鼓点。
唐老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坐倒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后怕、醒悟,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他看看谢时屿那张严肃得没有一丝玩笑意味的脸,再看看顾秋月苍白的小脸,嘴唇哆嗦着,几次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悠长、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的叹息:“……唉!”
这一声叹息,像一块巨石落地,也彻底卸下了顾秋月心头那份沉甸甸的愧疚。
第9章 当街讨债
第11章
第10章
顾秋月看向唐老时,唐老也正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原来是这样……”他声音沙哑,疲惫地挥手,仿佛卸下重担:“罢了……你们……好好过吧。”他转向谢时屿,眼神带着托付:“时屿,婚是秋月提的,她家情况你也清楚……既你应了,往后莫以此攻讦她。”
走出书房,雨已停,雨后清风吹来,顾秋月却脚步虚浮,婚事已过明路,自己竟真“卖”了个彻底?穿越降智了?她惊愕地看向谢时屿,她记得书中根本没有这人!怎么回事?
谢时屿的声音打断思绪:“我马上归队,三天后你跟我走。”
“可我粮油关系在乡下,还有行李……”顾秋月挣扎。
谢时屿冷着脸塞过一叠钱票,动作粗鲁,语气却隐含雀跃:“买点衣服,日用品到驻地再买。”顿 了一下又补充,“粮油户口我托人转家属院,你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