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靠窗的花白老军医,胸牌“杨”。
“杨医生?”
老杨抬头推眼镜:“同志,哪里不舒服?”
顾秋月斟酌,流露担忧:“杨医生,不是我,是我家属,他以前左肋受过伤。最近夜里剧痛,咳得撕心裂肺像喘不上气,白天看着没事,但动作不敢用力,额头总冒冷汗。
我……心里没底,想问您,这……可能怎么回事?要紧吗?” 细节精准。
老杨蹙眉,打量她焦急神色,眼神了然凝重,沉吟片刻,叹气前倾压低声音:“同志啊,”
他语气沉重,“听着不像小事!夜痛、咳重、不敢用力……非常像肋骨旧伤未愈,甚至骨裂错位,或者……” 他顿住,声更低,“或者是伤及内脏旧患,被牵扯发炎,这种伤,最忌劳累、受力、咳嗽,夜里尤甚,咳得那般厉害……”
他摇头,异常严肃,“太险!剧烈咳嗽是二次伤害,万一错位加重或内出血,不堪设想,必须立刻去大医院拍片,千万不能耽搁!”
字字重锤砸心,最后侥幸粉碎,非“皮外伤”,是致命隐患!
“唉,” 老杨看她煞白的脸,叹息补充,“这种伤……多半是战场上重物砸的,或爆炸震的,伤在骨里,落下根儿,难好啊。”
顾秋月手脚冰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卫生所回家的。
回到家,空荡小院更寂寥,她强迫冷静,硬劝无用,那就需要证据,一个他无法回避的铁证!
目光投向紧闭小房门,她推门进入,房间整洁依旧,她抬眸扫视,最终定格在椅背的军装外套上。
小心地拿起外套,手指探入内袋,触到冰凉硬物,迅速掏出,那是个深棕色小玻璃药瓶,标签撕掉大半,残留纸片上模糊却刺目的字迹:“曲马多片”一种强效处方止痛药。
药瓶如烙铁烫手,心也跟着沉谷底,他竟到了依赖此药的地步?那伤痛,也早已超出他能硬扛的极限!
她强忍惊涛,正欲将药瓶小心放回,盘算晚间如何让他去治伤,院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谢时屿大步闯入,神色紧绷如弦,他看也未看顾秋月,径直冲进自己房间,拉开抽屉快速翻找着什么文件,动作带着罕见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