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爸爸要去上学了。”华华奶声奶气地说,“周五才回来呢。”
李婆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带着忧虑:“这……这一大家子,就秋月一个人操持,她还要读书,是不是太辛苦了……”
“您放心,”谢时屿快速而不失礼地用完早餐,起身提起行李袋,“秋月能干,我都安排好了,而且我妈已经退休了,经常会过来帮忙,书桌抽屉里我也放了军校值班室的电话,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打过去。”他转向顾秋月,眼神里带着歉意和不舍。
顾秋月点头,送他到门口:“放心吧,我应付,你专心学习,注意身体。”
送走谢时屿,院子里忽然安静了许多。
顾秋月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李婆婆露出温暖的笑容:“李婆婆,今天天气好,我陪您在院里走走?”
阳光正好,顾秋月搀着李婆婆在四合院里慢慢散步,这是他们买下的小院,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院中一棵老槐树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院子就咱们一家住,清静。”顾秋月细细介绍着,“正房是我和时屿的卧室,孩子们住西厢房,特意给您准备了东厢房,朝南,阳光最好。”她指着各处的设施,“厨房在那边,卫生间也改造过,装了热水器。”
李婆婆眼神里带着感激与不安:“这院子真好,就是太麻烦你了……时屿不在家,你一个人要照顾我们老小……”
“您说的哪里话。”顾秋月温声道,“您教我刺绣的情分,我都记着呢,如今您身子需要调养,京城医疗条件好,正好我也在这边安顿下来了。”
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时,李婆婆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茂密的枝叶间漏下的阳光,轻声说:“这树真好,让我想起老家院里的那棵。”
顾秋月心中一动,知道老人开始在陌生环境中寻找熟悉的慰藉。
她顺势接话:“是啊,夏天在树下乘凉一定很舒服,等您身体好些了,咱们就在树下摆个小桌,您做绣活,我看书,孩子们在边上玩。”
回到家,顾秋月拿出李婆婆的绣活篮子,那竹篮边缘已被磨得光滑,里面整齐地放着各色丝线和绣花绷子。
“李婆婆,阳光这么好,要不您绣点东西?就当解闷。”顾秋月将篮子递到李婆婆手中。
李婆婆摸着熟悉的绷子和丝线,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她选了一个小绷子,戴上老花镜,手指熟练地穿针引线,针尖在细白的布面上起落,渐渐勾勒出一朵小花的轮廓。
“这京城的线,颜色好像更亮些……”李婆婆喃喃道,对比着丝线的色彩。
顾秋月顺势说:“是啊,回头我带您去前门大街的瑞蚨祥看看,那儿的花样可多了,各种苏杭来的好丝线,您一定喜欢。”
李婆婆没有接话,但顾秋月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针线活做得更起劲了。
傍晚时分,顾秋月刚做好晚饭,电话铃响了。是谢时屿从军校打来的。
“一切都好吗?”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关切。
“都好。”顾秋月看着正在教双双认绣花针法的李婆婆,嘴角含笑,“李婆婆今天做绣活了,心情好像好了些,孩子们也很乖。”
电话那头传来集合号的背景音,谢时屿的声音变得急促:“那就好,我这边要集合了,有事一定打电话。”
“放心吧,你专心学习。”顾秋月轻声说,“我们都好。”
挂断电话,顾秋月招呼大家吃饭。晚餐桌上,李婆婆话稍微多了点,问起谢时屿在军校的情况,双双和华华争着给李奶奶讲幼儿园的新鲜事,虽然表达得颠三倒四,但逗得老人露出了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