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志,开了辆黑色的小汽车,把我跟孩子接去问了些话……”
她尽可能简洁地复述了下午的经历,略去了具体问话内容,只强调了保密要求,尤其是那句“包括家人”。说完后,她忐忑地看着丈夫,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学生。
谢时屿静静地听着,面色沉静如水,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和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思了片刻。
然后,他伸出手,覆盖在顾秋月冰凉的手背上,温暖干燥的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
“你做得对。”他首先肯定了她当时的应对,“表现得很冷静,也很守纪律。”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几分,“这位刘同志……他的要求,你听从是对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我。”
顾秋月愣住了,她没想到丈夫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她原本以为,至少他会帮她分析一下,或者给出一些建议。
“可是……”
“没有可是。”谢时屿打断她,眼神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她很少见到的凝重,“月月,听我说。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安全,我不需要知道具体内容,你只需要记住纪律,保护好自己和孩子,这就是对我、对这个家最大的负责,明白吗?”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的干脆和决断,也彻底打消了顾秋月内心最后一点想要和盘托出的念头,同时,一股更深的寒意悄然蔓延开来连时屿都如此谨慎对待,甚至主动避开,这件事的背后,恐怕远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
谢时屿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放缓了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有我在,正常生活,正常工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其他的,交给我。”
他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顾秋月慌乱的心终于找到了落脚点,她靠进丈夫怀里,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和力量。
夜渐深,窗外万籁俱寂。
顾秋月在丈夫沉稳的呼吸声中,却久久无法入睡。
谢时屿的话语虽然安抚了她,但他那份异常的凝重和刻意划清的界限,反而像一块更大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心上。
她轻轻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思绪纷乱。
突然,客厅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电话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这铃声显得格外突兀、刺耳,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急促意味。
顾秋月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么晚了,谁会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