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不暇,无什么人留意盛霓的动作。反正四处都是荒野,唯有一条大路通往燕京,谁此时逃出去都是个死。
盛霓退到大殿梢间,命人准备笔墨,悄悄使晚晴唤来了徐晏,请他随便模仿一种陌生字迹写信。
徐晏是礼部六品主事,原本与皇陵建设无涉,是延帝喜他文采清丽,有心带他在身边伴驾。
毕竟徐家是前朝旧臣,徐首辅德高望重、年岁已高,不便出京颠簸,便点了徐家最出色的小辈带在身边,以示对徐家的圣眷。
徐晏在外,若无要紧的事便不去刻意与盛霓走得过近,免得惹人闲话。尤其方才太子还当众定下了盛霓太子妃的身份,他就更不便待在盛霓身旁。
眼下盛霓主动邀他,徐晏心中一突,便知不是小事。
他细细打量了一回盛霓的状态,见她神情郑重中很是平静,面色也如常,稍稍放心,按照盛霓所命一字字写下。
只是这内容越写越是心惊。
徐晏并未多问,写完最后一字,默然瞧着盛霓从袖中取出一只小镜,背面雕花繁复。晚晴找来印泥,盛霓便将小镜的背面图案蘸在印泥上,往写好的书信落款处印下。
这样一看,很有几分唬人的模样。
墨迹略干,此处一时难找到封笺,盛霓便直接将它折起收入怀中。
“表哥,”盛霓甜甜一笑,压低了声音,“多谢表哥不问嘉琬要做什么。接下来的事,也请表哥替我遮掩一二。”
徐晏面露疑惑,却也知道盛霓接下来要说、要做的事非同小可。
盛霓果然道:“方才孟统领回的话我听到了,叛军最早明日正午就可能抵达皇陵,此处的布防……再加上地宫,抵御到天黑不成问题,但到了后半夜便难说了。”
徐晏一点即透,已然猜出盛霓未尽之言。
“你,要去见景选?”徐晏俊俏的面上血色褪尽,“你要拿这封伪造的镜花水月书信去见景选,为援军拖延时间?”
盛霓没有否认,解释:“在地宫被攻破之前,不,在一切都来得及挽回的时候,太子必须赶回来。否则,或许叛军会真的成为‘勤王’的功臣。”
这一点,徐晏何尝想不到,一行人中多少人精何尝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