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当年臣身份暴露之时,是太子殿下将事压了下来,保住了臣的性命,也保住了徐家满门。从那时起,臣便认定太子为主君,臣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既然你决定为了旧部的冤屈冒此奇险,臣,也唯有肝脑涂地。”
说罢,徐晏从行装中取出了一个小瓶,郑重递给景迟。
“易容丹,都在这儿了,省着点用。还有,你先前旧伤复发,再用易容丹时,副作用会更强,自己当心些吧。”
景迟接过小瓶,眸色古静幽邃,“你虽是前朝旧人之子,可孤自始至终信你。难怪徐首辅慧眼识珠,认你为嫡孙,将你保护至今。此事若成,孤定不负你的大功。”
徐晏挥挥手,懒得听这些虚言。自己追随当朝太子,不过是折服于其至热至诚的心性,哪怕这心性用看似阴暗的手腕掩盖。他追随的是未来的明君,是天下的雄主,至于雄主姓什么,徐晏不在乎。
“对了,”徐晏忽然想起一桩小事,“方才听清扫现场的仆役说,嘉琬丢了一条什么项链,你若从谨王那里先领回来,献给嘉琬,说不定能让她消消气呢。”
“什么项链?”景迟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是南阳玉的。”
景迟神情一滞。
第56章 私会白夜统领与我家公主同塌而眠
一直守到天黑,阿七都没机会找到机会单独面见盛霓。
他白日里从谨王处偷听到的与白夜的对话,让他心慌得难以自抑。太多的信息一下子涌过来,足以将他冲得七荤八素。
……
“谨王殿下对小姨妹,忍心吗?”
“听闻嘉琬待你不错,我们大延秦镜使不会怜香惜玉吧?”
……
这些话虽然含蓄,可阿七是从宫里出来的,能猜个七七八八。
那个白夜,阿七本以为他只是对公主的心思不安分,没想到,竟然是秦镜使!听他们两个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对公主不利!
阿七当时就想立马找到盛霓,把听到的一切都禀报给她,可是公主太忙,又是去探望徐公子,又是与宿州刺史宴饮,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了,上官戚又命阿七去整队训话。
阿七心忧如焚,又不敢声张,只得暂且按下此事。
这一晚,盛霓也心中不定。
她本想好好盘问盘问白夜为何失踪数日,可是又觉得没意思。
她明知道白夜是延帝派来监视她的,可是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白夜其人可信,是难得的合作伙伴。
她要去镜花水月买消息,若能得白夜相助,便已成功了七分。
可是,她明明已经决定相信他了,他却出手杀了穆氿,使她断了线索,然后不辞而别。这种滋味,仿佛遭到了背叛,说不出的难过。
她还没想好,该不该原谅他。
蓦地,窗子发出一声短暂的磕碰声。
寂夜里惊得盛霓通身一颤。
有人?
盛霓披衣起身,睡在隔间的晚晴大约是去更衣了,没有动静。
守夜的下人都在外面,方才那声音是从隔间传来的。
盛霓光着脚丫,悄悄走到房门处,想听听隔间的动静。
突然,房门被猛地打开,盛霓一声惊叫卡在喉咙,就被捂住了嘴。
盛霓心跳如雷,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种熟悉的……青松药香。
“别叫。”
这声音很轻,但盛霓听得出来是谁。
外间下人的声音传来:“殿下?可有吩咐?”
捂住盛霓嘴的手松开了一些。
盛霓道:“本宫没事,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是。”
外间再度静了下来。
盛霓低声问:“白统领,你这是唱的哪出?”
“说来话长,末将恳请殿下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