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仙逝后,舅父一人撑起*偌大家业不易,孤理应当面问安。但此行眼线众多,舅父抛头露面恐招祸患。”
“小主人为了大业易容在外,家主大人又怎会贪生怕死、躲避一隅?若不是小主人一直暗中护佑、运筹帷幄,白家早已被那桓……被那贼人灭顶,京城的局势家主大人已知晓,如今正当生死存亡之际,我们无论如何也是坐不住的!”
景迟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是压下不该有的心绪。他伸手掀起白文良的衣领,里面露出鲜红的里衣。
“红衣胜血,可洗冤仇。”
白文良落下眼泪,“当年东宫里多少白家好儿郎,都被诬陷至死,这场仇不能小主人一个人报,白家必须出力。”
“好。你们就跟在车队附近,助孤一臂之力。”
“多谢小主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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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不在,盛霓便先去礼部官员下榻之处看望徐晏,众人皆知徐晏自幼入宫伴读,与嘉琬公主有同窗之谊,都不见怪。
一路上所遇官员、从人,无不对盛霓诚心恭敬,与刚出发时的敷衍态度大相径庭。
晚晴又得意又唏嘘,小声咕哝:“这些人先前瞧不上小殿下无权无势,如今倒还知恩图报,感念小殿下的救命之恩,总算有些良心。”
盛霓听着受用,娇嫩的面庞染上苦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从前本宫与姐姐事事低调谨慎,可到头来,姐姐还是没能躲过杀身之祸,可见,本分度日是行不通的。”
晚晴不由看向盛霓,只觉小公主仿佛在短短几日内长大了不少,神情间的稚气褪去了七八分,目光柔和且坚定,愈发有公主风范了。
主仆说着话便到了徐晏下榻之处,徐晏在沙暴中为拉住盛霓,手臂脱了臼,脸上也被碎石刮破了皮,这会子正对着铜镜上药呢。
见盛霓亲临,徐晏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嘉琬殿下,怎可纡尊到臣这里……”
“徐九公子与本宫是多年故交,如今故人为救本宫受伤,本宫若连探望的礼数都没有,岂非太过薄情寡义?”
盛霓笑中含着促狭,自然而然地取过药霜,亲手涂到徐晏脸上。
“这可怎么得了,”盛霓瞧着徐晏脸上那道血道子,又心疼又好笑,“徐九公子可是我们燕京城第一美少年,若是为了救本宫就此破了相,不知多少京中女郎要记恨本宫了。”
徐晏佯作嗔怒地斜了小公主一眼,“嘉琬殿下出门几日,倒是学坏了,净拿在下取乐。”
盛霓抿唇而笑,仔细涂好了药,收起药霜,“不说笑了,徐九公子有这玉容红夏霜,自然不会破相。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又是翩翩美少年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大方自然,反倒是徐晏,被姣美绝丽的佳人随口揶揄,居然脸上发热,不由带出些嗔恼的意思:“公主定是被他带坏了。”
“被谁带坏了?”一个清沉的男声从门外响起。
盛霓和晚晴还没反应过来徐晏所言何意,就听有人不请自来。
一转头,就见那人一身轻甲,箭步矫健,身形修长,只看仪态便已赏心悦目。
“白夜?”盛霓诧异,他也会来看望徐晏?从前这二位可是一见面便吹胡子瞪眼的。
盛霓还没原谅他的不辞而别呢,见他来了,立时收了笑意,背过身去,手上摆弄着药盒。
景迟瞥见小公主的反应,脸色也不大好看,又瞧了瞧徐晏脸上的药霜,酸道:“都说徐九公子文人矜贵,原来破了点皮都要劳公主殿下的大驾,末将一介粗人今日开了眼界。”
这夹枪带棒的,徐晏简直莫名其妙,“公主体恤下情,到了白大统领嘴里,全然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善良美意,在下听着都替公主不平。”
景迟瞧见他俩在此温馨小意,本就脸色难看,没想到这个徐晏还敢还嘴了,“徐九公子不要曲解末将的意思,末将习武之人,不懂文人清贵,若有冒犯,还望不要和我这个武夫计较。”
徐晏心道你是武夫?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