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车, 争相将手工艺品送到她手里。原来唐家灯倒了以后, 做灯师傅们虽没了做灯的去处,可好在晋县的人们终于不用捱这高昂的买灯费用。这一来二去的,大伙便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鼓起勇气东山再起。有这一双巧手, 哪怕不做灯笼,也靠手艺养活自个儿。
沈清沉看着百姓递进来的帕子, 心里觉得喜滋滋的, 就连身旁的许段笙都赞叹这帕子的手艺。原来她做的这一切, 都是值得的。阵阵暖意渗入她心头, 得到子民们的肯定, 她更是挺直了腰板。
得民心, 才能得天下。
沈池润如今失了民心, 大势已去, 此战的胜利终将属于她。
来到幽州, 女子开的书斋客栈遍满地。沈清沉正诧异这样的变化,命人去询问,这才得知,是罗允弈受沈清沉的启发,大力扶持了许多贫困家女子入私塾,办书斋,靠自己的力量谋生。她本觉着自己在这世上孤立无援,却因沈清沉的一句话备受启发。
家人,又何必有血缘关系。
这些在各个领域出色的女子便是罗允弈精心挑选的家人,她们上进好学,乐善好施。原先挣扎在温饱线的她们,竟罗允弈扶持后也能养活自己,成就一方百姓。沈清沉对罗允弈有这样的一番事业很是安慰,原先她还担心着罗绮庄会不会叫她那些如豺狼般的亲戚吞了去。如今看她独当一面,颇有将士风范,倒也放心了。
几经周转,沈清沉终于回到了雒州。雒州是她的主宫,她为将士安排起住所来也方便。众人原先打算直捣黄龙,可沈清沉觉着这侯宴珠并非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主儿,决定先在雒州等待北关南下的将士汇合。
许久未回寿安宫,全宫上下一片荒凉,就连门口也被沈池润命人贴了封条。沈清沉盯着那处的封条,倒也不恼,成王败寇,既然此行沈池润没办法将她赶尽杀绝,如今换做了她称帝,她可不会给沈池润这个活命的机会。她伸手撕了封条,很是痛快。
沈清沉知道,这封条撕了,定会有好事者带着消息到京城去领赏。可她不在乎,她要的便是这个。她要天下人知道,这砚国真正的君主回来了。
一路颠簸,难得有这般惬意的时分,沈清沉躺在躺椅上摇着扇子。这宫里冷清,一众下人都被沈池润遣散,未曾给沈清沉留下一奴一仆。然而这样的寿安宫,却别有一番舒适。原先这里处处都是宫人,草木皆兵,她与原主不时都要对宫人防范,深怕宫中人有异心。
如今沈池润将宫人遣散,倒落得清净。沈清沉这些日子斗心勾角,当真是受够了,她甚至想寻一个好去处,一个可以供她归隐的去处。然而她并不能,更不能就此长眠,她要称帝,要当这天下人的主子,要听百官唤她“陛下”。
北关的将士来得巧,如沈清沉所料,只需在雒州歇息上些时日,便能等来她们汇合。不仅北关将士来到了雒州,更有意外之喜。梁皇后一族的将领也带着精兵来到雒州,此刻正在城外候着,只等沈清沉一声令下,便一举攻入皇宫。
如今万事俱备,沈清沉自也披上甲胄,由许段笙搀扶着上马。得益于这些日子寿命的累计,她如今骑起马来如疾风般,浑身是力气。
兵临城下,沈池润仍坚守着皇宫,侍卫不愿开宫门,便遭将士破门。领头的将士将宫门撞破,军队纷沓而至,眼见着大殿被包围,沈池润这才发觉,自己大势已去。他原想起身逃走,却发觉浑身都使不上力,他看了眼案台边的那碗汤羹,忽然明白了什么。
吕右知道今日长公主要逼宫,提前在沈池润吃的药汤中下了毒,他如今只能软瘫地坐在这龙椅上,不得动弹。这龙椅是他刚命宫人做好的,想着今后颠覆先帝的决策,以男子唯尊。可他等不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沉从宫门一路领着将士冲到殿前。
到了大殿,看着软烂如泥的沈池润,勾了勾嘴角,“好皇弟,你也有今天。”她将长剑抵在沈池润的脖颈间,笑得肆意乖张,从前他要沈清沉受的一切,她要十倍奉还。
“……沈清沉,你就这样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