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心脏与脸上猛烈的灼烧感刺痛沈清沉,她从梦中惊醒,穿着粗气,手不自觉地摸向脖间玉坠。眼前视线逐渐清晰,隔着帷幔,她见着有一男子背手踱步。忍着痛支起身,身边女官纷纷拥上前来,替她拭汗,给她端药。许段笙接过女官手上药茶,用匙舀起,放在嘴边吹凉才肯喂到她口中。可众人鞍前马后地伺候,她却始终觉怪异,伸手将帷幔撩起,寻那人踪影。未果,“李崎呢?她怎么样了?”

众女官将头低垂,一语不发,她心头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啮噬,在她心上筑巢。沈清沉将厚重的被子掀起,伸腿下床,眼前又现一片漆黑。亏得许段笙伸手去拦她腰腹,才扶住了她,“殿下大病初愈,莫要心急。”可沈清沉见他不愠不火的脸更是来气,将他一把推开,自己却重重摔在地上。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气息,沉着身子胸口不住地起伏:“我问你李崎呢?”

可许段笙愈是将头深埋,她便愈是生气。自打她穿到这副躯壳,唯有李崎可与她交心。两主仆相处的日子不算太长,却正好能在沈清沉的心尖上占得一席之位。童年的遭遇让她对友谊失去期待,她本注定是要独自在寒冬行走的,可她遇到了李崎,像冬日难得一见的暖阳。那暖阳将冰层融化,让冰回归水的状态,这便是李崎对她最大的意义。

如果她未曾尝试在暖阳下结伴而行,尚且可接受此后的寒冬。

她要去寻那李崎的尸首,这是她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事。

念在她为永宁效忠多年,许段笙也未能忍心让她草草下葬,他作为她的夫婿,又怎能不知李崎对她的重要性呢。沈清沉迈着微跛的腿,艰难地从内殿挪动。可看她支起身又摔下,许段笙闭上眼沉了口气,将汤药放在桌上,走上前挽起她手:“走吧……段笙带你去。”

许段笙为她打点好了一切,因不合礼数,他便掏了自己的私房钱为李崎购置昂贵的乌木棺材。他搀着沈清沉到义庄,听她眼泪滴落在棺木的声响,滴滴答答,像他滴落的心头血。见她几乎要在棺木前跪下,又赶忙扶起身来,“殿下……不合礼数,哪有君跪臣的道理。”可当她眼里蓄满了泪,本就红透的眼角哭的几近滴血,他于心不忍。

他蹙起眉,宁了宁心神,用手反复轻抚她手臂,摇着头叹气转身。他从怀中取出几两银子,递给了义庄的仵作,将他带离义庄,又重重掩上门。她手抖得厉害,听见关门声才沉下了心,对她的故友挤出仅有的一抹笑意,伸手抚她如冰般清冷的颊。当初依靠在她肩上温热的脸如今也失了温,她又用手指勾起几缕青丝,想替她再扎一次辫。

转念又想,如今她再如何想哄她也都做不到了。她无力地瘫坐到地上,玉坠不经意间触碰到棺木,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要是能替她续命就好了。”

第16章 私藏硫磺案(二)

永宁公主在竹叶林山洞中遇险,晕厥数日,这在雒州是大事,传播得极快,没过一日便也传到天子耳边。她是沈清沉生母,却也是这一国之母,如今朝堂之上比女儿遇险还要紧要的事,并不止一桩半件。在梁皇后提出,让韦国师代由照料,顺便彻查此案,她紧皱的眉心才渐缓。

多得韦国师位高权重,门生众多,在大理寺也能说道两句,沈清沉在宫中与雒州走动探案也方便许多。如今说要彻查私藏大量硫磺,这本不算一种罪状,可特意堆积在山洞中,又并非天然形成,就不得不思忖是否存在蓄藏大量火药蓄谋造反之事了。

可雒州由沈清沉主宫,又是天子脚下,权衡各方势力,这对她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对着答案找过程的活。如今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造次,又与她不对付,再有可能窝藏蓄意谋反之心的,就只余太子一人。自凯旋宴太子沈池润布局,设法当众陷害她杀臣子,她便已暗暗觉察两姐弟感情甚是“和睦”。此事若是他的手笔,那么这些窝藏的硫磺无论是用作谋反,又或是用作污蔑她谋反,都是顶好的。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还没等阴谋得逞,这山洞便被莫名火引爆。

沈清沉将自己的论断说与韦国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