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他咬着牙垂下头,半日才从牙里挤出几字:“贱民乃罪臣之子,实属不敢高攀公主,恐怕难与殿下共事。”

说罢他支起身,将许昌的尸身抱起,径直向街上走去。

“本宫既答应了你,便不会失了信。”她没再阻拦,只是转身上马车前又再问道:“张仵作此举,岂不是要逼本宫失信于你?”

他木然望向李崎,又看向身边的陈孝霖,“这……”

“公主在留你呀傻子,这你都听不出来?”陈孝霖噗嗤一声,猛地一拍他肩,险些让他与这尸身一同跌个踉跄。

他虽似木头,可绝不傻,自能听出沈清沉的言外之意。

只因一时错愕,脸上的泪与笑一瞬的交织,有些难为情罢了。

“那这尸身……”

“你那腿脚难道有本宫的车马快?”她只莞尔,翻身骑上那骏马,意气风发。

到底是续上了命,沈清沉也觉这副身躯比刚来时要利索许多,在马背上驰骋想必也是自小体弱多病的原主所不敢想的吧。

公主要回雒州的消息早已传到许段笙的耳朵里,碍于身份,他哪怕是想也决不能就杵这寿安宫门待她归来。盼她回宫的日夜他早已将这宫里四季的衣裳都补了个遍,只差要给以后可能会出生的孩儿再缝制个新衣了。

许是一时新鲜,沈清沉未有一刻停留,也不听李崎的劝阻,愣是生生地一日赶回了雒州。

下人看那马背上的女子穿着华贵,再一定睛,竟是那完婚之日仍需女官搀扶的永宁公主,霎时傻了眼。听下人传话的许段笙更是瞬间慌了神,丢下手中缝制一半的里衣径直奔向门口。

见了沈清沉的他手忙脚乱,想要上前搀扶,却见她健步如飞,挥着袖子便往内殿去。

“公主难得这般精神。”在他赘入寿安宫的日子里,沈清沉也就提起破案的时候有这般精气神了,连带着他也心旷神怡,忙命下人今日都上些美食佳肴,款待她的这帮得力助手。

然众人中唯独张之儒一人吸引了他的注意,自打他入宫门,许段笙便不时瞥向他,打量着这位公主身边的“好帮手”,心思着这帮手不知是否为公主找借口另寻的新欢。

可见他着布衣,许段笙的腰板便又支起些,再从嘴碎的下人那听来他只是一介仵作,嘴角更是轻蔑得不可一世。

论家世背景,他哪般比得上自己这个侍中长子。

“承蒙诸位照料,公主的身子才利索得多。”宴席上他也索性摆起了正宫架子,举酒替沈清沉向众人致谢。

他本是不屑于摆这谱,只是今日之势不同往日,哪怕他再瞧不上这位仵作,也难保自己的妻君看不上。

毕竟在他眼中,成婚月余相敬如宾,这位妻君性子阴晴不定,他也未能琢磨透她的心思。

“职责所在,何足挂齿。”李崎在众人中向来是最注重礼节的,只闷着声规规矩矩应着。

而陈孝霖则显得颇为放纵,光是她桌上比其他人多出来的几碗饭便能看出一二。

“这公主府上的吃食……”

陈孝霖刚要感慨,却又被李崎纠正道:“是寿安宫。”

“对……对,寿安宫。这寿安宫上的吃食确比坊间的好吃不少!”她没什么文化,家里人也是习武出生,她便也子承母业,当这一名捕快,至于如今随了沈清沉,那倒也算是她生平来第一次违背母父意愿了。

“爱吃什么就多吃些,本宫倒不会缺了你的。”沈清沉望她的眼神充斥着慈爱,一位公主对下人这般放纵,除了宠爱也实属没有其他说辞。

见坐在角落的张之儒一声不吭,许段笙倒是不乐意了:“这位公子至今一言不发,可是这吃食不合胃口?”

张之儒怔怔对上许段笙平静的双眸,那唇下的笑意冰冷得刺人。

他不自觉地望向端坐在许段笙身边的沈清沉,烛光打在她的金钗上甚是刺眼,本就是高岭之花,如今又衬此绿叶,他更觉自己不般配。

再次望向许段笙时,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