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少年看着萧逢恩一副狐狸相,竟是舌头也开始打结,结结巴巴了半晌才怯怯的回话:“我……我只是个看门的,哪里知道这些……”
萧逢恩见软的他不吃,便又变了副脸色,两条浓眉极其夸张的皱在一起,压着声音道:“你不说,我便带你回大理寺,那里的棍棒更硬,兴许你会开口。”
一番威逼利诱结束,萧逢恩还不忘补上一笑,让一切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此刻那少年竟是吓得腿也开始抖了,急忙狗腿的指了指书房西边墙上的一个黑色印记,道:“大人……就是那里了,家主在时,我曾经有次见他拿着一块金色的东西抵在墙上,然后那下面……下面就会打开一扇暗门……”
萧逢恩掏出怀里那金镶玉的宁家令牌一晃,“是这个吗?”
此刻那少年居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后退一边道:“我……我不知啊……大人试试……兴许……兴许……”
萧逢恩撇了撇嘴,也懒得再看那瘫在地上一滩烂泥似的少年,转身便又进了书房,执着令牌对那黑色印记严丝合缝的一扣,下方一处墙壁便缓缓下降,露出个六尺见方的入口,萧逢恩俯下身子一探,里面黑洞洞的,潮湿阴冷的霉气扑面而来,处处都透露着让人不悦的味道。
只是抱怨归抱怨,他堂堂大理寺卿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横,便直直进到了那暗室之中。
里面的黑暗比他肖想中更甚几分,幸好刚才顺手抄起了门房的油灯,打火石一碰,好歹手中还有一丝光亮。
萧逢恩怕门外少年恶从胆边生关了石门,更怕他搬来救兵让自己一缕冤魂永远留在此处,于是不由得脚步更快几分,拐了个弯,入了暗道深处。
一转方才阴冷颓唐的气息,这间颇为宽敞的密室中居然存放着难以计数的财物,珠玉黄金都是随意堆放成小山包似的形状,锦缎丝绸更是罔论,似乎恨不得把那西域进贡的名贵云锦都织作软垫铺在脚下才好,往日歌谣中唱宁侯爷家是“珠屑铺街,金粉砌殿”,萧逢恩还总觉夸大其词,今日一见如此,才觉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怪就怪在那些珠宝好似都看起来十分崭新,从未有使用过的痕迹,似乎是被人一通搬来后就消逝于世间,只等着此后那些查含章案的御史来定罪似的。
约摸又过了片刻,油灯几乎燃尽,几滴热油滚下滴落在萧逢恩的右手,星星点点的灼痛才让他一个哆嗦回过神来,一边擦着手上的油渍,他又环顾一圈,竟然在最里面一堆珠宝的顶上发现两匹黄绢。
入仕途第一课,便是根据文书的颜色区分等级和发布人的官阶,连大理寺门口日日端茶倒水的书吏都知道,这黄绢是官员眼中天底下最贵重的物件之一,只有皇帝才可使用,且非重大安排或极高保密等级的诏令,此物都不会随意出现。
上前几步拿起那沓黄绢,萧逢恩发现只有最顶上的一张有寥寥几个字迹,依稀可以辨别出是被舞弊案被篡改的考题的其中一个草稿,那字迹和先帝有七分相似,想来有人出题篡改前先拿着绢子练了练手。
下一刻,萧逢恩指节发力,竟是将那黄绢生生对半撕开,裂口处掉落下一张纸条,上面是三个油印的小字:效颦阁。
果然,哪怕是掉脑袋的生意,既做成了,便须得留下些记号。
22 | 第二十二章 阿落
【为什么老天总是残忍如斯,难道这就是……天家的命运?】
李胤半靠在躺椅上,看着书直看到了日头西斜,门外才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推门,进来的果真是萧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