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更未尽, 晓星将明。
兰霁自鲛绡纱帐间转醒时,枕畔人犹在梦中,半幅素罗衫滑落肩头, 还残留着昨晚欢爱的痕迹。
长赢的鸦青鬓发散作流云,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 看上去脆弱而美丽。
兰霁屈起食指,虚虚悬在那段玉颈上方三寸,晨光顺着雕花槛窗爬上来, 惊破帐中残存的旖旎, 蜷在锦衾里的手指终是未敢落下。
眼前这场景幸福的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生怕一伸手便发现不过黄粱一梦,镜花水月便碎了。
长赢睁开眼时,便看见兰霁目光充愣的盯着她, 那表情看上去和后院蹲着的小黄狗没什么区别, 长赢突然笑了笑, 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说:“呆子。”
兰霁似乎被惊醒了一般, 皱着眉头伸回了手,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了金色的锁链,于锦被下传来细微的声响。
那是长赢昨夜为了防止兰霁挣扎亲手系上去的枷锁, 此刻正随着他翻身的动作, 在晨曦里溅起细碎的泠光。
"昨夜..."兰霁甫一开口便哽住喉头, 长赢颈侧那红痕刺得他眼底生疼。原本他想要开口说一些伤人的话,此刻却说不出口。
长赢忽然支起身子, 松垮的衣带滑过兰霁胸膛。她发间缠着的帛带垂落下来, 正巧勾住兰霁的小指。
"神君这是不想认账?"她指尖点在兰霁紧蹙的眉间, 她的指甲刮过兰霁的眼尾,"昨晚神君可不像现在这般冷淡?"
窗棂外传来早莺啼鸣, 惊得兰霁腕间佛珠猛地绷紧。他忽然抓住长赢欲缩回的手,将脸埋进她带着馨香的掌心。
"你不该来的。"他声音闷在掌纹里,被檐角渐起的晨钟撞得支离破碎,"那日你我诀别之后.…..便不该再见的…...."
长赢指尖骤然蜷缩,她望着帏幔里洒进来的晨光,突然轻笑出声:"呆子,你当你那三言两语便能斩断你我过往的一切?你我是命定的姻缘!你便是要死,也得埋在我旁边。"
话音未落,长赢突然咬住兰霁的脖颈。尖锐的疼痛混着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我已和绮凰成婚!"兰霁喘息着按住她扯开自己衣襟的手,却摸到满掌冰凉。原来浑身是火的凤凰,是何时不再灼伤别人?
长赢的指尖突然抚上兰霁喉结,在跳动的脉搏处画下朱砂似的符咒:"那你可知,我为何来此?"她扯开兰霁松垮的中衣,露出雪白的肌肤来,"你的娘子似乎比你有良心。"
兰霁瞳孔骤然收缩,失神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晨风涌进罗帐,缠住他们交结的青丝。长赢忽然用指腹摩挲着兰霁唇角:"她说,你们夫妻共赴巫山之时。"她舔去他睫毛上沾着的灰尘,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神君口中唤的却是我的名字?"
兰霁气急之下脱口而出:“她胡说八道!”
长赢调笑着反问道:“哦?是你们二人敦伦是胡说?或是你们敦伦时唤我名字是胡说?”
兰霁腕间佛珠应声而断,檀木珠子滚进长赢散开的衣襟,昨夜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兰霁忽然翻身将人压进织金软枕,兰霁扣住长赢腕子的手背青筋暴起,织金软枕里填的鹅绒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挤压出簌簌轻响。他屈膝顶开她的腿,铜镜蒙着晨雾,映出两道起伏的剪影。
长赢散开的鸦青鬓发如泼墨流淌在枕上,他擒着她下巴的拇指正压在昨夜留下的齿痕上。
"你现在想要了?可我…...."长赢忽然偏头咬住他绷紧的小臂,含糊的笑声震得枕下碎玉嗡嗡作响,"却不想给了!"她染血的唇蹭过他突起的喉结,"天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