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云阳城为饵,从雍州和?潭州包围过来。”李惟浸湿了帕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粮草两日?后到。”
“收复三州?”这件事是苏尔勒的心?病,是所有北襄军的日?思夜想都要做的事,“建筑工事破损,再加上人饥马乏,损伤十分严重,摇旗也挂彩了,我估摸着守城没有多大把?握,我们不?能打败仗......”
李惟方才在城墙上巡视了一圈,默默点了一下头。
“将士们看到你都安心?了,而且今日?你杀的人是巴雅尔的弟弟,军队士气高涨,能撑一阵子,”一念到此,苏尔勒还有事情不?解,于是又问道,“陛下准备派谁前?往雍州和?潭州?”
“云子秋传信说师傅的腿已经完全康复了,屈伟光带兵从雍州出发,师傅在潭州,”李惟站起身,斟了半碗酒饮下。
苏尔勒闷声咳了几?声,惊奇道:“屈伟光招安了?”
李惟轻轻点点头,“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我去城墙看守。”
苏尔勒想着李惟连日?鞍马辛劳,这么短的时间做了这么多事,定然也没好好休息过,但自己实在是扛不?住了,前?阵子巴启陆陆续续的进攻好几?次,他每天也就休息不?到两个时辰,疲惫万分,“也好,有情况叫我,对了,你的身体,云子秋之前?跟我说,他有法子,试过了吗?”
李惟嫌弃道:“就他,满肚子坏水,别信。”
“没成?”苏尔勒沉吟片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害你的,你可以试试。”
一命换一命的法子都能想出来,李惟抿了抿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治病要紧,”苏尔勒有些?急了,“现在说这些?话可能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得跟你说,云子秋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梨白只是他拉不?下脸搪塞你的借口,他有脸盲,根本分不?清人的长?相,但他画出来你的画像。有些?事,就如同年轮一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刻在心?间,让人无法释怀,他从来都没有放下,你真不?该亲人家......”
那不?着调的狐狸喜欢她?李惟愣了一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别说梦话了,快睡罢,明日?还得接我的班。”
“我没骗你......”苏尔勒还想再多说几?句,但李惟已经离开了屋子。
金悦池是嘉佑帝在位时修缮的,此处依山傍水,青林繁茂,周围是桂树小路,阵阵飘香,沁人心?脾,不?仅如此,山下还有别筑百尺高台,供舞姬奏乐演舞。
屋檐下灯笼随风摇曳,信使分快穿过长?廊,朝北面的高台跑去。
云阳城八百里加急信件,行驰之时,信使高举御前?金字牌,几?乎是一天一夜就到了东都,赫连熙看完信笺,差点没给气笑了。
见?他心?情还算好,杨序澜搓了搓手,想到接下的安排,揶揄道:“巴启是巴雅尔身边的猛将,李大人斩杀敌首,功不?可没啊!”
赫连熙没说话,倚靠在椅背,不?紧不?慢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侧头欣赏着从高处眺望的风景。
信笺上的字迹,十分潦草,一看就是李惟的自创书法,虽说不?怎么用心?,但还能想起给他报平安,他也就知足了。
韩仲椿接过信件,大喜过望,赫连熙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这盘棋局,捻了一子落下,“可以收网了。”嗓音漫不?经心?,又有些?低沉。
转眼间,杨序澜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斟酌着语气道:“陛下是说站在门口的那几?位?”
“中军已经整顿完毕,这个时候议和?,安得什么心??”韩仲椿声音迟缓,每个字音吐出口来,似有千斤重一般。
杨序澜叹息道:“昨个还有人递折子说李大人有谋反之心?,现在已经开始有人散布谣言,引朝廷猜疑。”
连赫连熙的枕边人都猜测,韩仲椿饮了半杯茶,“倒是真敢说。”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赫连熙眯起眼,继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