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喜欢的女孩给你当……”

“嘭”的一声闷响,实木椅子倒在地上,岳曼文站起身,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我们顾家就没有你这样下作的,下次家宴你也别吃饭了,去给我跪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顾谨觉得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妈,这已经是我尽力争取到的身份了,不然我只能当床伴,我也想当她男友,是韫儿不愿意复合。”

岳曼文被这话惊到了,上下扫视着自己的儿子,颇有点诧异:“我们家就你混得最烂,他们在你这个年纪早都订婚了。”

他无所谓地说:“白韫是明星,她不可能这么早结婚的。”

这话可不就是在告诉她,他只愿意跟白韫结婚,真是要酸死了。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拿我这个长辈施压,你没听见她说吗,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你自作主张安排了这些事,你还想拿我和淑熙当挡箭牌,是谁教你这些卑鄙手段的?”

岳曼文握拳,气得想直接砸在他脸上,心里却又舍不得,两个孩子长大后,她很少会发这么大火,今天实在把她气得不轻。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桌子,“去跟人家道歉,现在就去!”

顾谨当然要去道歉,主动认错可以减少惩罚,态度诚恳就还有挽回的余地,他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化的止损。

他收起脸上的无奈,表情忽而变得温和,弯腰浅浅抱了一下岳曼文的肩:“妈,谢谢您,我替韫儿也谢谢您,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请您……继续祝福我们的爱情。”

“希望下次再带她来见您,是订婚前。”

“真要拜吗?我好像还没原谅你。”

白韫有点抗拒,刚才还说要断绝关系,下一秒又突然深情地拥抱着接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疯狂,情绪像坐过山车,从谷底攀至顶峰,又疾速下落。

抬脚还没迈过门槛,她便后悔了,拽着顾谨不肯再向前,悬挂了满墙的祈愿牌,缠绕着树干向上的红绸,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对劲,她应该生气的,应该甩手离开,而不是跟他在月老前假扮一对虔诚的情侣。

她沉声说:“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顾谨像是察觉到什么,握住她的手,近乎是把人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乞求,“只是我想拜,你在旁边看着我就行了,不要走远。”

只有把人抱在怀里才能心安,所以他一点点缩紧手臂的弧度,感受着温热在两人之间传递,嗅着熟悉的气息,抬眼看见庙内全身被红绸包裹、站在高台上的月老像,各种烂俗的电影台词径直冒出来,却又格外合用。

以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所有被划分进“重要”范围的事物持那么严重的占有欲,这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

遇到了白韫他才清楚,他只是对失去感到不安,孩童被夺走了玩具,总会想尽办法抢回来,他不仅要抢回来,还要把它放在身边,日日夜夜看着,省得招人惦记。

顾谨亲了亲她的侧脸,“韫儿,我想向老天求一份心安。”

白韫嫌弃地别开脸:“好烂的台词。”

他笑了,大松一口气:“我这个人也挺烂的,总惹你生气。”

“知道就好。”

顾谨知道白韫这是答应了,松开怀抱,牵着她走进空无一人的庙内,还未点上蜡,从外面投进来的光线仅能照亮门前的一小块地,空气中缓慢漂浮的灰尘染着日积月累的香火味,满墙交织的红布颜色暗沉,偶尔被卷进来的风吹起边角,笔墨渗透布料,凑近了隐约能看清倒着的“白首”两个字。

白韫弯着腰,伸手捏起每一条红绸,每一个祈愿牌,认认真真地一路看过去,没管身后的顾谨在做什么。

外头的太阳逐渐升至高空,斜射的光线打在了某人的背上,被点燃的香飘起白烟,缓慢而笨重地漂浮着融进光中,香味在庙内散开,她转头便看见月老像前的蒲团上,一道人影跪坐着,双手合十,虔诚地低垂着眉眼,而后又重重地朝着月老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