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姐,昨天我走后大家没说什么吧?”她是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但还是不放心唐若烟那张嘴,试探地问道。

徐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摇摇头,压下心底的猜测:“没啊,大家聊的一直都是那些琐事,吐槽杨导太严厉什么的,很快就散场了。”

“嗯……”

她看着心绪不宁的白韫,换了个话题,主动提起晚上的拍摄:“仙姑庙在山顶上,我们坐缆车上去吧,他们要爬山就让他们爬去,精力多到没处花。”

白韫方才也听到他们的讨论了,说是要拍个日出的镜头,转头又闹哄哄地说起谁上次拍到的佛光和云海,最后不知怎的就约定好了要去夜爬,反正山也不高。

她举双手表示赞同徐倩的想法,“他们要夜爬?这么黑,当心设备摔了。”

“设备也跟我们一起坐缆车上去。”

白韫把装着镜头的包放在腿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徐倩也偷偷揉着眼,还不忘提醒她:“你出门前喷了防虫的药吗?没喷的话我带了,你喷一点,山上蚊虫多。”

“喷了,谢谢倩姐。”

“没事。”

白韫靠着座椅靠背,戴上一只耳机,转头欣赏着还没经受过严重光污染的夜景。

天空依旧是一片黑,勉强能看见零星的亮点环绕在明亮的月周身,满盈的月被一层薄云半遮着,落在她们身上便也暗了不少。

脚下是透明的缆车壁,低头就能看见层层叠叠的山路,满山的绿意在黑夜中变成了浓重的墨色,隐约可见一点微弱的光,远处渺小的村落挤在一起,像房产中心的楼盘模型。

即便没有下去,也能想象到夜晚无比寂静的山林,耳边只有微弱的虫鸣伴着风吹过幽深山谷的回响,山道两边高大重叠的灌木与树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大概随便一点动静就能把她吓得尖叫。

逐渐逼近山顶,白韫揉着眉心,看了眼手机时间,凌晨一点五十,还好,在拍摄前还能睡半个小时。

仙姑庙还在更高的位置,下了缆车,她跟在前来接应的蔚姐身后慢吞吞地走着,手里还拎着那个包,山顶的人明显比山下的人多,一路上的喧闹声多少让她心安不少。

进了庙里,禅众都休息去了,暂停添香,两人只好站在仙姑像前合掌鞠躬,恭敬地拜了拜,转身跟着蔚姐去临时借住的厢房。

白韫虽然不喜欢这种规矩颇多的地方,多少还是存了几分敬畏之心,一路沉默地从侧门出去,穿过平日僧侣洒扫的院子,进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

屋内除了桌椅床便没什么别的家具,朴素节俭的风格倒是和寺庙很搭,蔚姐从保温杯里给她倒了杯热水,也给徐倩一杯。

“休息吧,等他们爬上来还要点时间。”

屋内只有一张床,白韫因为身体的缘故,被其余二人强硬地抗上了床,她往里挤了挤,空出一半的位置勉强能躺下一个人。

徐倩和蔚姐却坚持坐在一旁的长条凳上,催促着要她赶紧休息,白韫哪好意思,躺在床上闭着眼数了半天羊,却毫无睡意,最后寻了个去厕所的借口就出了门。

她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仰头看着高悬的月亮,摸出手机给顾谨发了条消息。

她是没期望对方能回复的,毕竟现在也不早了,他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