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天赌场被扫地出门的那个赌徒,席归星瞥过一眼、旁听几句,这是芸芸众生的一个劣徒,也许恰好住在他们这一条路,也许恰好看见阿嘉德,想要贩卖这个孩子。

“妈妈……”阿嘉德欲言又止。

席归星当下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攥着阿嘉德的手,回家时把门甩出很恐怖的响声。他可能把阿嘉德抓疼,他松开了这个虫子的手,阿嘉德却开始局促。虫子想要解释,他或许早就看出那个赌徒的心思,或许他有他自己的办法戏弄那个人类给他教训。

可席归星生气了,一字一句地对阿嘉德说道。

“席璨,你知道你如果被这个赌徒骗走,他会对你怎么样么。他会把你卖给那些生不出孩子的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更可能把你卖给赌场。赌场像挑拣货物一样评估你,你如果健康,他会把你训成他们的狗,替他们最危险的事,你如果平凡,他们就取走你身上最值钱的器官贩卖给那些富有却生病的家庭,而你长得乖巧好看,那你就会成为拍卖场上最别致的卖品,锁在笼子里被那些有恶心癖好的男人女人抚摸,最后被其中一个带回家。拐卖你的赌徒和贩卖你的赌场不会在意你的死活。”而这世上会多一个发疯的人类,一天天被自己的自责内疚重重压垮,他会变成这宇宙里最低的烂泥,再也没有支撑的傲骨。他的疏忽让他失去这世上他唯一的牵系,这个已经是他的孩子。席归星红着眼睛,他的怒气内敛压抑,冲刷着自己,也即将冲向阿嘉德。但他克制住了,他的语气冷酷,有着最淡漠的神性,然后才是人性的通红眼眸。

“席璨,你永远再也不会见到我。”

最后一句话让阿嘉德大败,他也哭了,嚎啕大哭钻进席归星的怀抱里,祈求端庄的神走下来,重新变回他的妈妈拥抱他。

“我错了妈妈,阿璨知道错了……别不要我。”

【在我还弱小的时候,你担忧我的一切。担忧我是一个虫子的身份被人发现,担忧我们被军方的人抓住,担忧别人嘲笑恐惧我的眼睛,担忧我被拐骗被猥亵。

但我现在很强了,今天我遇到了虫族的王,他输给了我,虫族差点要换新王。他骂我是个疯子,我就让他输得很难看,所有虫族都会看到他们王鼻青脸肿的样子。

妈妈,你不用再担心我。我可以保护你了。但能不能别不管我、不要我。妈妈……我有点疼,今晚要睡在医疗舱里了,你会来见我吗,我很久没梦到你了。

席璨。504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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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见了最好的花,当然要献给最爱的人。

“妈妈!妈妈!”

清亮的声音响在夏天,带着河畔的露水,微风吹拂,也带来他。

阿嘉德回来了。他像一阵调皮的风,所过之处是可爱的呼啸,吹掀满桌他满不在乎的纸张,最后撞进那个人的怀里。

席归星好一个大人,可阿嘉德也不小了,他是亟待成年的小野兽,会撞得人类踉跄两步,但席归星扶住了他,阿嘉德也在最后卸了力气。

席归星坐在椅上,他拿笔的手搭在椅子靠背,另一只手则精准无误地捏住阿嘉德的两片嘴,捏出世上最聒噪又最可爱的小鸭子。

人类下颚微抬,他的眉他的眼,都随着两鬓松散的铺陈长发而展露,是上帝刻画在他脸上的美丽刀锋。没有男人会不爱刀锋,而在阿嘉德这,刀锋又有着世上最柔软的名字妈妈。

“阿璨。”席归星冷淡道。

阿嘉德却依然一副被明目张胆偏爱的娇惯,他丝毫不怕年长者的训斥,反而诡辩成爱,再反哺那颗不识爱年长的心。阿嘉德抓住妈妈“惩罚”他的手腕,讨娇般地轻轻晃了两下,便这样轻而易举拿下嘴上本该带着的“枷锁”。

“这会又没有别人。”他眨眼,澄黄色的虫眸满是狡黠,不知道是众生都能使坏,还是他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