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开私库亦是明君所为,觉得此法不无道理?。但是如今看来,是国有蠹虫食我国本,才?导致所谓的‘寅、吃、卯、粮’。此事本宫必要彻查,而且要查到底,查个遍!到底是谁欺君罔上?、贪赃枉法,是我们朝廷自己的人还是诸侯王,查出?来,一个都跑不了!”
今日的朝堂战战兢兢,下?朝时鸦雀无声。田诠吓破了胆,一连送来好几?份辩白书,早朝也都变成了他的独白戏码,群臣只需听他陈词,其余之事一概不论。
我听得有些烦了,让他滚回家?休息。田议破天荒地来找我说情,他坐在离我远远的位置,说?着讨好的话。
我百无聊赖地听着他列举自己兄长的功绩,笑道:“你当真?觉得你兄长能够胜任?”
田议神色一顿,悄悄抬眼看我。
“即便贪污田租没有他一杯羹,这个治粟内史的位置他也坐不住了。裴相应当与你们通过气吧?”
我起身走到田议身前:“他是不是想选你?”
田议不看我,点头:“是。”
“怕我不同意,所以找你先来试探我的意思,是不是?”我哂笑,“看你这窝囊样,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干过的蠢事。真?是好笑……回去告诉裴相,一切只要他说?了算就好,我只管讨贼军饷。”
田议如蒙大赦,连忙说?道:“请殿下?放心,此事是兄长疏于职守,我们定会?全力弥补!五千金,五千……哦不不不,七千金,我们拿出?七千金充军饷,助殿下?讨伐五王!”
可算是从他们的嘴巴里扣了点东西。我不置可否,笑着让他滚,又从自己和阿旻的私库中批了一万金,叫萱萱拿去个给裴开项。
萱萱见着数目有些迟疑。我宽慰她:“裴开项曾经在军营也是从小兵小卒开始当起的,知道他们的难处,不会?贪污士兵们的钱,拿去给他吧。”
表兄自楚国来信,说?自己一切都好,只是田诠在朝堂上?发的疯传到了姜琰的耳朵里,姜琰很是生气恼怒,歇朝数日不见人,还派人加紧了对他的看管。
其余几?地都安分守己,没什么大动作。可就是这样的风平浪静才?更加让人不安他们在似乎酝酿着什么大阴谋,而我全然不知。
裴仲琊离开长安已有月余,巨鹿离长安甚至比楚国还近,可他却没有寄来一封信。也罢也罢,无消息便是好消息,让我知道他只是在这片大地上?的某个地方待着,但至少还活着。
各地秋收收缴田租的司农陆续回朝,刘勉却突然杳无音讯,鲁楚之地的文书也不曾进京。裴开项与刘些的沉默使朝堂更加压抑。
田诠也不再发疯。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把刀子被丝线悬在我的头?顶。我看着它摇摇晃晃,刀刃闪着摄人的寒光,将断未断。
我想,或许到时候了。
一纸“清君侧”的讨逆贼檄文以姜融的名义昭告天下?他歃血为盟,血书陈列裴田二?人勾结长公主姜毓卿囚禁皇帝姜旻,凭空捏造私占田租之罪,污蔑栽赃各路诸侯。他身为先帝皇长子,为勤王护驾、重振超纲,不得不联合叔兄讨伐窃国逆贼,拯救大齐于危难之中。特此号召天下?诸侯臣民跟随拥护,广开城门,一同伐贼。
礼官在朝堂上?念完讨贼檄文,群臣议论纷纷,田诠双膝砸地,高喊冤枉。可我已无暇顾及他,裴仲琊应当已在广陵,可仍旧没有音讯;姜融姜琰已反,刘勉与田租文书却毫无下?落;裴林琅拔营在即,他与裴开项亲点二?十四部将,宋君若赫然在列。
秋风肃杀,吹彻大齐,远方的厮杀与血腥正朝着未央宫气势汹汹地碾来,二?十五万兵马溅起飞沙走?石,我仿佛听见隆隆震地之声?,沙尘漫天裹挟着劲风从鲁南席卷到到我面?前。
未央宫宫阙层叠三千人,长安广阔安居百姓五十万,还有泱泱大齐子民,都抬着脖子,仰望着他们的长公主我,来带给他们一场酣畅淋漓的、举世瞩目的胜仗。
胜则生,败则亡。我要向他们证明,我抢来了这个位置,就有能力坐稳这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