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浮躁的时代里能安安静静地做点事情的人不多了。
冯家原本人多嘴杂,本来就多闲言碎语,冯远生住在这儿听这些已经听惯了,只是没想到会听到关于这个几乎不和人怎么接触的女孩子的闲言,而且,显然,她应该也是听到了的。
既然她都不在意这些,他也没有必要和她提及,安安静静地练练琴也好。
帝凌瑞晚上回来,意外于在南苑没有看见他妻子的身影,却在一旁的打开的书本上看到了一本手抄的记事本。
以濛一直在写日记,帝凌瑞知道,但是他妻子的东西他从来都不会自作主张地打开去看,以濛日记本丢得随意是对他的绝对信任,经历过她曾经对他的冷然和全然的排斥所以帝凌瑞明白现在的信任有多么的来之不易,这份关于日记的隐私他从来没有因为好奇心的趋势去看过。
只是今天摆在书桌上的似乎不是日记本,而是一本简单的记事本,他妻子的日记本是暖晴色的封皮,帝凌瑞记得,那这本浅蓝色的记事本记得是……
收拾了桌上的书,记事本上的内容没有看,但是看到这些书的书名时,帝凌瑞愣了愣,什么时候阿濛喜欢看医学类的书籍了。
不经意间回头看到她在记事本上记下的‘乳糖不耐症’四个字后恍然明白,她在做什么。
浅蓝色的记事本拿在手里翻看,入目的就是他妻子相比以前有些变化的字迹,只是相比她写的大不如从前的字,帝凌瑞对于她写的内容更为关注。
乳糖不耐症的医学注解,轻微病症的群体,乳糖不耐症的过敏反应,禁忌,以及如果接触乳制品后需要服用什么样的药,一次吃多少。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因为喝了牛奶而不得已吃药让她知道了这些,帝凌瑞单单看她亲手记下来的这些,会认为阿濛最近对医学又感兴趣了。
难得他妻子如此的有心。
看着这些字迹,帝凌瑞想要想象得到阿濛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写下这些时候的样子,平静?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最终还是抄了下来。
不论她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帝凌瑞已经足够满足,因为至少她在抄写这些的时候心里是想着他的。
在南苑找不到他妻子,帝凌瑞知道她一定会在北苑。
才进去就听到琴声,他就明白她一定是来找远生学琴了。以濛坐在靠窗的琴架前弹琴,远生听着偶尔动笔在桌面的宣纸上勾勾画画了几笔。
见帝凌瑞进来,他示意他不要说话打扰正在弹琴的人,写了几个字就将笔扔在了一边,帝凌瑞进来远生也不管他,只是自己自顾自地在一室的乐器中取了其中的一个慢慢地擦拭。喝了一杯茶等他妻子,见她难得有引起兴趣的事情也就不想打搅她练琴。桌上的墨是刚刚磨好的,拿起支架上的一支毛笔,帝凌瑞在宣纸上随意地来回走笔了几次,远生将乐器擦拭好后装入琴盒里,见帝凌瑞动笔,便过来看。
画画是需要一定的功底的,但是如果能写书法,画起来山水墨色也会相对入门容易一些。
如果说以濛擅长山水墨色是因为从小看他父亲画这些画看得多了,下笔自然而然地熟练,那原本不擅长山水的帝凌瑞,似乎是看他妻子画山水画得多了,现在落笔似乎也能勉强地成形。
笔尖沾了墨迹又在清水中划了一下,落笔一下一下错落有致,画得是叶子,细长的叶子渐渐多了看得出是一丛丛的芦苇,芦苇包裹中的叶片渐渐变得大了一些,一片一片,是相对圆润的荷叶。
停笔顿了顿,画画的人不再下笔,又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