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欢。”女官习以为常地答道。

这么奔放?雯萝愕然。

她停了停又问,“大家在答应过后都会钻草垛子吗?”

“也有钻小树林的。”女官又道。

雯萝眨眨眼,“不钻不行吗?男女之间谈情,难道只有钻小树林这么一件事可做吗?”

“那要做什么?”

雯萝想了想道,“就最多牵牵手就好了。”

女官噗呲一笑,望向雯萝的目光就带着一点怜惜。因为夫人早逝,老姬候也没教导翁主什么事情。翁主自然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

她缓声道,“翁主读的周礼都说了,以仲春之月会男女,是月也,奔者不禁。民间尚且如此,翁主是君主,更可以随心所欲。”

雯萝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每年的仲春之月,男女可以随心所欲地求欢。可见这个时代,还延续着原始的遗风。真得实在实在,太奔放了。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的,春秋战国乃至汉朝,因为时常战乱,又处于社会大变革期间,可是说是历史长河中,最奔放的时代了。男女性情都十分刚烈干脆。就算草垛一夜情后,互相不喜欢了,女子家的父母也不会逼着男方娶亲。而女子还可以选心仪地再嫁。

王宫贵族更是混乱。

哎,实在接受无能。她无法想象自己一边欢快地答应钜子,一边跟对方携手奔向草垛子。

女官退下后,她又呆坐了一会儿,轻轻叹口气,思绪又转到今天白日的炮弹上。决定把男女之情先放一旁,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毕竟秦国如果把燧发枪解锁了,大炮就是毛国抗击他们最有力的必杀技。

她仔细想想,之所以觉得这个炮弹威力不大,是因为它落地不能爆炸,只能见一个砸一个。

想到后世的炮弹铁铸的空心体,里面装火药,达到目标后就会引爆。她立刻觉得找到了方向。还可以将金属碎片装在铁筒内制成的霰弹。

第二日吃完朝食,她就立刻乘坐犊车去铸铁司,把这个构想告诉欧治子,请他参详,重新改造炮弹。

欧治子看到雯萝一个人来有些惊讶,“钜子呢?”

雯萝忙掩饰道,“他有别的事要忙。”其实是因为昨天闹了尴尬,不敢找他一起来。

“啊,这样啊,”欧治子摸摸胡子,“平常总见翁主和钜子无论去哪儿都在一起,猛然只见一个人,还有点不习惯。”

雯萝忙把话岔开,只说炮弹的事情。

欧治子听完后点点头,拿着雯萝画的炮弹示意图端详了一阵。“也就这两日功夫,我做出来就请翁主看。”

雯萝见事情已经说完,转身离开铸铁房,她在铸铁房带了一阵就觉得浑身冒汗。这里简直可以蒸桑拿了。

想到蒸桑拿,她突然觉得似乎可以给毛人弄个公共洗浴的地方。毕竟这个时代,很多人一年都不洗一回澡。担水烧水都很困难,导致洗澡也成为一种奢侈的事情。所以,水管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就这么想着,她走到院子中,抬起头就看见墨染流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地站在皂荚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顿时就一阵心虚,脚步黏在地上不敢动一步。

哎,他一定还是生气了。但是她也实在没办法就这么走过去跟他说,我们钻草垛子吧。

他会不会生气了,就要走啊?她胡乱猜疑着,眉头微蹙,心头泛起莫名的不安。

以为要这么一直僵持着站下去时,墨染流大步走了过来,她心立刻慌起来。如果他要说离开,她该怎么办?是痛快答应,还是央他别走?

墨染流停在她面前,伸手挡在她头顶,为她遮住一小块阳光,温和道,“这样热的天,一直站着做什么,不晒吗?”

雯萝微怔一下,忍不住抬眼看他,四目相接,须臾,她移开视线。

墨染流微微勾唇,又道,“翁主今日怎么不来找我,一个人来铸铁房?”

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想了半天,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