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一角的无人荒僻处,薄淞目光落在远处闹腾的人堆里,少年穿着学士服,身姿修长,和身边的朋友谈笑玩闹。
阳光正好一缕落下,勾勒出眉眼轮廓,微微下垂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薄唇锋利,本是偏冷峻迫人的模样,却因唇角勾起的弧度添了丝少年张扬,肆意明媚。
一晃好多年了。
薄淞挂断他妈的电话,猜测可能不久,他爸的电话就会过来,若是放在往常,一顿饭无伤大雅,可现在他是真的没心情。
胸口闷堵。
他只想尽早完成项目,就能尽早离开荣市,在桓柏蘅结婚前,离开这座像是随地随地会因为这场婚礼而让他窒息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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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高层俯瞰,车流汇聚成长河,绵延至高楼阻挡的尽头。
“他拒绝了?”
慵懒的嗓音自灯光昏暗的酒店套房中响起,落地窗前沙发上懒懒倚着个人,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微垂的眸光漫不经心地望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景。
桓柏蘅回国将近一个月,除了开始两天陪爷爷在老宅住,随后便独自在酒店呆着,因为实在受不了老人家的唠叨。从答应爷爷结婚后,老爷子就对所谓的结婚对象十分感兴趣,旁敲侧击愣是要他透个底。
桓老爷子对外宣称保密,实则是为了面子,因为压根不知道自家孙子到底和谁结婚,而事实上,他没料到连孙子本人都不知道。
总之桓柏蘅是来酒店躲清闲的,毕竟玩在国外也玩够了,他只想安安静静呆着,以至于清闲大半月,把这事全忘了,总而言之想起来那会,正好和好友吃饭,提起结婚这事,对方恰好说了句,偶遇过大学学长相亲。
大学学长,薄淞?
桓柏蘅是话题过去将近十分钟,脑子才浮现这个人的影子,以至于浮现的人影逐渐清晰后,觉得结婚这事有了眉目。
艺术系系草,白衬衫,温文尔雅,是薄淞在他心里的关键词,大学时期他就不少听过这系草的名字,也偶尔碰上几次,一致的评价是性格好,人品不错,加上年少时候那张脸...桓柏蘅对于结婚对象也是有要求的,赏心悦目那是最起码的,加上安分不粘人,薄淞很合适。
只是他有意,对方未必。
“是,对你没兴趣,拒绝了。”郑云松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意思,“听说叶家那女儿前段时间才在追他,年后都要跑人公司实习去了,比起可爱又性感的小女生,你这怕是不妙啊?”
“哦。”
桓柏蘅起身,浴袍垂下至小腿,玻璃映出性感的肌肉线条。他转身往卧室方向去。
“所以要不要竞争一下?”郑云松听这语调撇撇嘴,怎么没被刺激到?他有些失望又忍不住怂恿,“你要拿出点态度的话,面指定是能见到的。到时候你打扮打扮,啧,兄弟还是站你的,虽然你这也不能生...”
“云松。”桓柏蘅打断他,“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开关被按下,房间亮堂起来,水晶灯绚丽柔暖的光线落在桓柏蘅微抬的眉眼,这是一张挑不出瑕疵的脸,下垂的眼尾使得桓薄蘅的目光总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哪怕此刻他是有些倦意,对于郑云松侃侃而谈的话题觉得非常无聊的倦意。
“我只是有兴趣。”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衫最上层的金属扣,告知好友,“不是多稀罕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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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淞机票定下,目的地,A国,公司年会结束后启程。
他让助理买好机票,却被问到荣市一年一度晚宴的事。
荣市每年的年终宴会,所有的上市公司都会受邀参加,不论是老牌的企业还是新冒出头的公司。所以说是晚宴,不如说是交际攀关系的名利场,薄淞倒是不太需要靠这种场合扩大交际圈,只是出于筹办方的面子,每年都会出席。
而今年的筹办方,是桓家。
桓家最早是房地产起家的,桓老爷子眼光毒辣行事果断,抓住时代的风口发展,可以说桓家在荣市的半壁江山都是老爷